杜思贝却未察觉陆野的细微变化。她茫然地看着空中那只没了方向的空塑料袋,似乎风要它去哪儿它就去哪儿,只听风的话。
(我拎了根棍子守在我哥做实验的楼底下)
(我把他腿打断了)
(动了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
马六甲海峡,好看吗。
杜思贝陷入了混沌。
平安夜这天,上海下起今年的第一场雪。总裁办比往常忙,一是因为时尚活动都集中在年底,陈行简平均每天要被邀请参加一场走秀和新品发布会;二是jerry休了婚假,繁琐的杂活儿平摊到为数不多的几个秘书手上,每个人都得加班。
晚上九点,杜思贝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她接到jerry的电话:“nick半小时后跟总部开电话会议,你赶快打印一份今年前三季度的财报送到他家里去。”
“半小时?他家?”
她哪去过陈行简家!
jerry不高兴了:“能不能干?快点决定,不能干我找别人去!”
杜思贝知道jerry一直看自己不顺眼,她更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掉链子,慌忙接下了任务,抱着还温热的一沓文件跑到马路上拦出租车。
雪还在下,是那种轻盈的羽毛般的雪花,飘落在杜思贝头顶,不一会儿就染白她的头发。
下了车,杜思贝一路小跑冲进别墅区,门卫提前得到通知给她放行。杜思贝按着jerry给的地址赶到陈行简家门口,她三步并两步跨上独栋别墅的台阶,正要按门铃,门从里面打开了。
门廊上暖黄的吊灯随之亮起,光晕从上而下笼在两个人脸上。
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雪花在灯光下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辉,静静飘落在两人之间。
都知道今晚这一面是非见不可,但等到真的四目相对,两个人还是愣了片刻。
陈行简穿一件黑色高领羊毛衫,紧束的领口拥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整个人挺拔利落得像薄刀片。
他目光下移到杜思贝胸口,嗓音很沉,“文件给我,其他没你的事了。”
杜思贝却敏锐地听出一丝不对劲,把胸前一叠文件交过去。
陈行简轻咳一声,低头去看资料,指尖随意拨了几页,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在检查文件。
过了几秒,陈行简撩起眼皮看她:“……你还不走?”
杜思贝的心口砰砰撞跳起来。
她直直看着陈行简的眼睛,他眼神和开车离开那天一样,丝丝入微的冰凉。
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太一样。
杜思贝的视线缓缓移动,来到陈行简干枯泛白的嘴唇上。
她轻声说,“我在想,你今天为什么不来公司。”
陈行简唇线紧闭,无言地看着杜思贝。
过了一阵,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好好工作,想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