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说这些事情,一方面当然还是本能抵触着随之到来的同情,另一方面,我觉得眼泪不应该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廉价到、可以随意挥霍。
但这次我说出来了,但也没有名为哽咽的症状发生。
真是侥幸。
“再过半个月,就是两年了。”
是在说在枭谷度过的时间吗?
我没有问出口,因为木兔从不卖关子,只要问他,只要他知道,他都会毫不吝啬地说出来,不论是对那些站在身边的人,还是站在对面的人。
还有,站在面前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次来到我面前,距离没有刚才吓到我的那次近,但带给心脏的不安,丝毫没有减少——
“高一的时候,看见那个背着奇怪的黑匣子的女生,一个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我突然有种预感。”
“不久之后,她会亲口告诉我,那个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很神奇吧,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名字也不知道。”
“对了!当时我还以为‘中岛’是你背的手风琴的名字呢。”
“手风琴?”
我终于找到机会发问。
但这点言语上的缺漏没有产生沮丧的连锁,眼前的木兔,还是那个会被铃木老师用有王牌气魄评价的人。
“就是你现在背的这个。当时我以为是乐器,而且也想不起来名字了,不过最近我想起来了,嗯,是叫手风琴。”
“但是我想错了。”
错的很——
“‘错的很明显’——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好烦啊,木兔。”
被拆穿的人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是,我是笑着说出这句抱怨的。
“这句话我从其他人那里听到很多次了,但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中岛。”
让人捉摸不透的感慨很快就消失在渐渐止息的风声里,盖过风声的,是不甘心就此消失的话语声:
“‘中岛’不是手风琴的名字,黑匣子里装的也不是手风琴,还有。。。两年,根本算不上‘不久之后’吧。”
“中岛,我觉得两年真的好久啊。”
“听说被你误会以后,我以为没有那个误会,应该就不用这么久了。”
“结果又错了。”
这样听起来,木兔似乎也‘搞砸’过很多事情。
“但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算起来,用的时间已经跟手风琴差不了多少了。”
“对不起,中岛,我也错怪你了。”
“如果不是你让我想清楚,就算没有那个误会,时间也不会比两年更短。”
这个人,又随便改动别人的意见了,什么想清楚,我说的明明是。。。
我明明,也想让他想清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