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正为齐太傅施完针,留了药方便走了。
不多时,齐太傅缓缓睁开眼睛。
他……没死。那楚家如何了?
想到此,齐儒立刻起了身。
“祖父,祖父您醒了!”齐玉松激动的趴在床边。
“松儿,我昏迷了多久了?”齐儒着急问。
“半日。”齐玉松应道,“有院正为您施针,您才醒的如此快。”
齐儒才不管什么院正,“楚家呢?楚家如何了?”
“他们还能如何?”齐玉松不想提起楚家,若不是他们,祖父如何会惹怒陛下,如何会撞柱死谏。但看到祖父着急的样子,他还是道:“楚家人当然还在牢里。”
“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可陛下根本不愿意见您,您若再为楚家求情,怕会搭上您自己的命。”
“那又如何!”齐儒想起帝王的无情,眸中满是悲戚,“莫要拦我!哪怕只能救下一人我也愿尽力。松儿,若是楚家被满门抄斩,我也死了,你便离开黎朝。天下之大,去哪里都好。”
“祖父!您回来!您真的不能去!”
任齐玉松如何呼唤,齐儒转身离开的背影都依然决绝。
江湖海回了宫便将齐儒的伤情告知了朝宁,在听到并无大碍四个字时,朝宁才松了口气。
想来要不了多久,齐儒便会醒来。
他放下笔,眼神看向了江湖海,差点忘了,这太监也不是好人。
上京沦陷时,他对敌军暴露了昏君的藏身之处,踩着他的尸骨成了南诏宫中之人。
正当他思索怎么不声不响处理江湖海时,御书房外传来年迈沧桑的嗓音,正歇斯底里的喊叫。
“老臣齐儒,泣血引荐圣上!”
朝宁不回应,齐儒便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喊着。
引得一旁的御前护卫,频频侧目。
“让他进来。”朝宁低声道。
“是。”
江湖海推开房门,“太傅大人,陛下宣您觐见。”
齐儒忙不迭的起了身,近乎是跑进了御书房。
“臣,参见陛下。”
“太傅平身吧。”
“陛下,楚家一门忠烈,为陛下夺回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若是陛下不愿意见到他们,贬为平民也好,发配岭南也罢。”
“臣求陛下顾惜往日情分,不要赶尽杀绝!”
齐儒并未起身,他保持俯首的姿势说完了这些话。
素日挺得笔直的脊背,已然佝偻着。年不过六十,却华发满头。
迟迟得不到帝王的回应,齐儒已经心如死灰。
“朕答应你。”
“陛下啊……至少楚威阑是……”齐儒听到了朝宁的话,猛地抬起头,表情呆滞,傻傻的看着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