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
许棠对周唐继听她的话,跟她保持距离的事又委屈出了新的想法。
他那么厉害,什么都做得好,看那么多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讲数学讲得神采飞扬,把难题的底层逻辑一层层掰碎了灌进她的脑子。
怎么这件事就只能是这样?
就突然这么不管她死活了么?
其实许棠能把那些话对周唐继直白地说出来,不就是仗着心里对周唐继的崇拜,下意识就觉得他一定会教导她良好地调节好有了这样不应该的心思后,俩人还能健康的相处。
肯定不是现在这样,搞得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许棠手心里一股刺刺的感觉袭来,她握紧手指。
他不跟她说话,许棠先调了脸就负气着走了。
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
有什么了不起!
许棠自己先走了,周唐继随后跟着,她也没管,大步走在前头,一束马尾温顺地趴窝在白皙的脖颈上,有短碎的发梢半掩盖着她脖子上那颗不常见人的咖色小痣。
结果俩人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地方。
周老太的阳光花房里挤满了在十月按时开放的花,各种菊花,各色蔷薇,桂花秋海棠,木芙蓉石蒜,一串红万寿花。
花香袭人,袅袅绕绕。
“小棠,你干什么事得罪你哥啦?”
“……没有。”
“唐继,你欺负妹妹啦?”
“没有。”
“她跟你捣蛋啦?”
“……没有。”
三个人站在花房薄薄的十月阳光下,许棠脸蛋红扑扑的,噘嘴皱眉,眼珠子跟森林里跑丢的鹿似的,心虚胆怯。
而一旁的高个青年面皮冷冷的白,英俊漂亮的眉毛眼睛干干净净疏疏淡淡,像吃露水长大的仙女,沾都不沾琐碎俗事。
俩人这副样子倒真像是许棠干了什么坏事,惹毛了当哥的,把他逼回了他的高冷亭台。
老太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弯腰伸手拉了周唐继的手捏住,转脸又过去拉了许棠的手捏住,然后将俩人的手,手心挨手心地叠起来放到一起。
许棠愣住,周唐继是像被开水烫了手,一把抽开。
老太太忽地抬头,皱眉。许棠傻愣愣,周唐继不高兴,她就知道问题应该要在谁身上下功夫了。
老太太强势地再次捉过周唐继的手,把许棠的小手塞给他。
兄弟姊妹要互帮互助,相亲相爱,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才好。二十岁的大男人了,跟自家妹妹闹什么别扭,好意思吗?
周唐继的大手,手指温凉,手掌温暖。一根一根的手指干净修长,微微内收,括住手掌里的小手。
拖周唐继的手臂有,抱他的胳膊有,蹭他肩膀,抵他后背,撞他后腰有。只是从没有和周唐继牵过手。
“行啦,握手言和。牙齿还有磕着舌头的时候,今后都长大了,以后老了就知道现在有多好了。”老太太拍拍手高兴地转了身。
剩下两个人一个脸颊微微泛红,一个清瘦的手背上渐渐凸起青筋。
周唐继的大手掌里不像手指那样总是冷冰冰的,很温暖,很柔软。
许棠才知道。
许棠的手在周唐继手里轻轻蜷起,她不是在握拳头,而是一只小野兽从充满危险的大自然里回家了,舒服地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