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过完。
第二天过完。
第三天03:59,城市像被人按住呼吸。
04:00,光线一沉又回到标准值。
路口地面线不见了。
摊贩的盒子里,硬币顺序与第一天一致。
“回滚确认。”计远说。
“贴片磨损13。”白璃摸了一下颈侧,“我只清楚第一句,第二句像被砂纸擦过。”
北辰看她。
“先把你要记住的‘他’再写一遍。”他说。
“下一次。”白璃道,“现在先找人。”
他们往中央剧场的方向走。
城市没有警报,没有封控,像被安排得刚刚好。
人来人往都在一条窄轨里滑行。
“这里是样本库的派生模块。”计远盯着读数,“但不是策展人;算法指纹不一样。”
“窃取或改写。”柳入楼说。
“或者本来就是他写的。”白璃说。
她停下脚步。
前路有人。
是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鞋带束得很紧。
他没有先看他们。
他先看天。
“今天是第一天吗?”他问。
白璃没有答。
她看他的手腕。
皮套下的金属接口亮了一下,又灭。
“你在等谁的第一天?”她问。
“等你。”少年说。
他的声音很平。
“我在过去等到现在。我把身体修到能更久地等。”
柳入楼把手探到器材包里,停住。
少年转头,露出另一张“脸”。
不是换人,是层从他脸上划过去,像把旧照片覆盖在新照片上。
那是“兔子男”的那张脸——低矮的颧骨、略向后的咬合,皮下金属接口在颞侧一闪而过。
再一闪,他又回到那个在路口反复问“今天是不是第一天”的少年样貌。
“你是人类。”白璃说。
“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