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雾来不及反应,胳膊便被一只汗津津的手猛地抓住。
她抬睫,差点没认出来。
阮糖化着烟熏妆,一身酒红色吊带短裙,整个人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林栖雾眸光微垂,落至自己的浅色裙摆。
一时间无语。
“跑什么呀!”阮糖咯咯笑着,不由分说拽着她往进去,“里面可热闹了!”
“糖糖……要不还是换一家吧。”林栖雾下意识地推拒。
“哎呀,我都订好卡座了!”阮糖酒意上头,凑近怂恿,“怕什么?你‘老公’还在大西洋彼岸开会呢!天高皇帝远,他想管也够不着!”
她攥住少女冰凉的手腕,“走吧,就当是开开眼!”
林栖雾被半拖半拽拉进门。
变幻闪烁的灯影切割着舞台,音浪震耳欲聋。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香水味、酒精和烟草气息,甜腻地躁动着。
阮糖拉着她穿过人群,走向环形卡座。前方台面上,正上演着令人血脉偾张的一幕。
几名高大的年轻男人,上身只穿了件紧窄无袖背心,露出精壮的腹肌,汗水油亮。每一次爆发律动,每一次挑。逗扫视,都引来全场的口哨尖叫。
一个银灰短发男人,像是锁定猎物般,目光精准地落在林栖雾脸上,薄唇勾起蛊惑的笑意,对她做了个舔唇的动作。
她血液上涌,大脑当场宕机,转身就想往回走。
“哎!”阮糖反应极快,硬生生将她拽回,“跑什么呀!才刚开场呢!”
阮糖身体随节拍摇曳,不由分说地将她按进卡座。
林栖雾心里清楚,闺蜜自分手后一直失意不振。但她没想到,连带着对异性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从前的阮糖绝不会来这种地方,如今的她,却大声掷出“男人不过是玩物”的豪言。
林栖雾眼睫微颤,无声叹了口气,将带来的礼物递到她怀里。
是LoroPiana最新款的深Kummel色弧柄肩包。
她在客厅挑了许久,这款简约而不张扬,很适合阮糖上班时背。
“哇,谢谢我宝!”阮糖迫不及待地拆开,尖叫着扑进她怀里,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呜呜,没想到我闺蜜真偷老公的钱养我啊!”
林栖雾:“……”
两人身处的卡座位于角落,并不显眼。但麻烦却像闻腥的鲨鱼,主动找上门。
一个花哨衬衫的寸头男端着鸡尾酒,挤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到卡座边缘,浑浊的三角眼在两人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
“嗨,美女们,自己玩多没意思?哥哥请你们喝一杯?”他将其中一杯酒直接推到林栖雾面前,笑容油腻。
林栖雾强忍不适,礼貌拒绝:“谢谢,我不喝酒。”
男人面色一僵,身体前倾:“出来玩不喝酒?那多扫兴啊!就一杯,给哥哥一个面子?”
说完,另一只手径直摸向她放在膝上的手。
“我说了不用!”林栖雾倏地抽手,嗓音因厌恶拔高了些许。
“哟,还挺清高?”男人看着少女清纯的小脸,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驳了面子的恼羞成怒,“装什么装?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找乐子?”
他放下酒杯,伸手就去抓少女的胳膊,力道惊人,“不喝是吧?那陪哥哥跳个舞!”
“放开我!”林栖雾惊恐地挣扎,硬生生被男人从卡座里拽起来。阮糖也吓坏了,试图去掰对方的手:“你想干什么?快放开!”
“滚!别碍事!”阮糖被一把推开。
卡座本就狭窄,林栖雾被拉得踉跄,半个身子几乎悬空,眼看就要被拖进人群。
千钧一发之际——
过道上,一个高大健硕、穿着普通黑T的男人似乎被挤了下,“不经意”地撞向正拉扯少女的骚扰者。
“哎哟!”杀猪般的惨嚎响起。撞击的力道显然极重,男人瞬间吃痛,整个人歪向一边,差点摔倒。
林栖雾失去钳制,小脸煞白地跌回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