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路从辜被抓了个正着,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索性又塞了一大口:“好吃。”
“我也想吃。”
路从辜侧过身子,把整个托盘都送到他嘴边。应泊帮他扶住差点滑落的王冠帽:“太多了,一口就好。”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直勾勾的眼神透露了心里那点歪心思。路从辜忍着笑,放下蛋糕转过身去:“行啊,就一口。”
一个深重又绵长的吻封住了应泊的口,报复似的用力吮着他的唇瓣,奶油的甜腻香气弥漫在唇舌间。
从鼻尖触碰,到唇间缠绵,再到满眼都是彼此的映影。衣角轻擦过地板,手指穿过发丝,气息纠缠,动作一点点温柔地失序。一切不过是炽热亲密间的自然流动,有肩头的安放,有唇间的呼吸,有胸口靠近时彼此心跳的真实震动。
是夜,所有的别离、煎熬,都落成了一点点拥抱,一点点吻,一点点确认——
没人能阻止一场迟来的归宿。这一生,只属于彼此。
灯光在木质地板上映出一块块斑驳光斑。应泊坐在公诉席上,翻阅着案卷,旁边的徐蔚然正低声提醒他:“案卷材料都按发言顺序整理好了,我放这里,你记得拿。”
“嗯。”应泊应了声,视线依旧落在卷宗上,眉头微皱,手指在边缘摩挲了两下。
“我说你现在气质都变了。”徐蔚然偏头打量着他,“以前你开庭是那个‘刑检战线上最锋利的刀’,现在多了点‘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的味道。”
应泊轻咳了下:“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夸呢。”徐蔚然笑了笑,“你现在笑起来有点家庭主夫的意思。”
“你们有完没完啊?”应泊无奈地抬头,目光一转,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旁听席。
然后他怔住了。
一整排熟悉的面孔。
路从辜穿着警服坐在旁听席第一排最中间的位子,狡黠地向他眨眨眼;张继川大喇喇地翘着腿坐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夏怀瑾一身正装,表情温和,视线却落在他身上不动分毫;而夏卓尔,穿着一身干净的连衣裙,冲着他咧着嘴笑,眼睛亮晶晶。
此外,还有一个坐在路从辜身边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花白却神情端肃,同样带着笑意凝视着他。
路项禹。
应泊一时间几乎忘了身在庭审,整个人轻轻一震。那一瞬,他像一个从战后归来的士兵,忽然在漫天硝烟中看见了整整齐齐为他而来的亲友阵列——沉稳、热烈、毫无保留。
他咬了咬后槽牙,压下情绪,低头继续翻案卷,耳根却悄悄泛红。
庭审结束,法槌落下的一刻,应泊轻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刚要走人,就被从旁听席那边簇拥而来的几人围住了。
“哎呀,公诉人,今天可真是口灿莲花。”张继川一脸调侃,“不过在整体的优雅上还是跟我们蔚然有一些细微的差距。”
“你闭嘴。”应泊和徐蔚然一起拿文件夹轻拍他脑袋。
“不过真不错。”夏怀瑾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很久没看你站在这里了,状态恢复得很好。”
“我爸居然肯来听庭审,一点都没犹豫。”路从辜声音里带着点难得的微妙。
“他是被你拉来的?”应泊小声问。
路从辜偏头看他一眼,唇角勾起:“是特意为你来。”
应泊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头笑了。
“叔叔人真帅。”夏卓尔蹦跶着凑过来,指着应泊,“哥,嫂子也是。”
众人一阵哄笑。就在这时,应泊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备注是两个小兔子的表情。
彤彤,那个被父亲卖掉,几经辗转、遭遇毒手的小姑娘。
电话一接通,那头立刻响起一串清脆的笑声:“熊猫警卫!你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应泊笑着,“你最近怎么样?”
“我已经好多啦!医生说我恢复得很棒,我明天就去上学啦!”她天真地说,“但你明天能来送我吗?我妈说你要是不忙可以来,我特别想给你看我的新书包!”
应泊顿了顿,轻声说:“当然来。”
他赶到彤彤家时,阳光正好洒在院子里的石板路上,小姑娘穿着干净的校服,背着一个粉红色书包,在花坛旁边蹦来跳去,一看到他来,立刻扑了过来。
“熊猫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