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没出声,用口型道:“闭上你的狗嘴。”
“路队,咱俩相逢一笑泯恩仇。今后我们泊子哥就托付给你了。”张继川视若不见,向路从辜举杯,“泊子哥可早就准备好当家庭煮夫了,你就说养不养吧?”
路从辜一口闷完杯里的酒,脸上已经开始泛起醉意的红晕,“我养,我养。他养伤我养他,现在伤好了我再养一辈子。”
这一句一出口,众人顿时一片起哄:“哟——路队今天是喝高了还是借酒表白啊?”
“应泊,听见没,你人都被人领走了!”
应泊正捏着一块橙子慢慢吃,听到这话,嘴角抿着笑没吭声。他只是看着路从辜那双平日里冷静又克制的眼睛,如今醉意朦胧,却格外坦率。
“到家给我发消息。”
应泊好不容易才把烂醉的四个人塞进出租车。张继川探出半个身子,还想跟他唠叨点什么,却被应泊毫不留情地合上车门打发走了:
“快走,不想听。”
路从辜喝得晕头转向,双颊被烘得红红的,迷蒙中勉强能看清应泊折返回来的身影,下意识地便要前进两步去牵他的手。
应泊的反应更快,先一步将他的手反握在掌心。
“就剩咱们两个了,打车吗,还是找代驾?”
路从辜环顾着周边不息的车流和斑驳的霓虹,摇了摇头:“我想走回去。”
要知道,从眼下的位置,就是打车回家也要二十来分钟。应泊却没有把这样一个答案当作一句荒谬的醉话,竟然还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好,听你的,锻炼锻炼身体。”
夜风温柔,河边的灯一盏盏亮起,把人影拉得老长。路从辜因为醉,走得慢悠悠,还不时歪着身子往应泊这边靠,一会儿说风凉,一会儿又说月亮比以前好看。
“……你知道你今天喝了多少吗?”应泊无奈扶着他,“再喝下去我就要背你走回去了。”
“我又不是你,身娇体弱易碎。”路从辜哼了一声,但还是把手偷偷搭在了应泊背后。
应泊笑了笑,扶着他走了几步,然后忽然停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
“站好。”他说。
路从辜一愣,踉跄着站直,还打了个酒嗝:“干嘛?”
“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应泊慢慢蹲下,打开盒子,里面那枚定制的银白色钻戒静静躺着,月光映得钻石细碎流光。
“你说要给我一个家。”他仰起头望着他,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把它真正建起来?”
路从辜睁大了眼,一时间像是连醉都清醒了。他低头望着那枚戒指,半晌才蹲下身,抢过戒指自己戴上,然后整个人扑进应泊怀里:“愿意。”
“你愿意就好。”应泊声音有点闷,“我可是量了你指围才定的。”
“那你也得戴上。”路从辜指着他,“我明天就回礼一枚。”
“那咱俩还搞什么仪式,不如现在去买蛋糕庆祝。”
“好,芝士的,厚的。”
两人一路笑闹着拐进了一家24小时的蛋糕店,店员刚开始还有点惊讶这么晚还有人点双人蛋糕,结果听他们一句一句低声斗嘴:
“我不吃太甜的。”
“你又不是小孩,适应一下。”
“你不就喜欢甜的,我就该让着你?”
“你都求婚了,还计较这点?”
最后,两个人选了一个草莓芝士的蛋糕,插上写着“HappyEveryday”的小牌子,提着盒子一路拎回家。
门一关上,两人倒在沙发上相视而笑,彼此的额头贴着,呼吸之间全是熟悉的气息。窗外夜色浓得像墨,屋内却亮着温黄的灯,像一只真正归港的船。
“我现在就想吻你。”应泊说,“但我得先去洗个澡……不然待会儿就不想去了。”
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没停,路从辜在床上翻来覆去越躺越乏,蹑手蹑脚来到客厅,目标锁定在茶几上端端正正放着的芝士蛋糕。
应泊是铁了心要引诱他吃一块,竟然趁着他洗澡拆掉了蛋糕包装盒。路从辜掠了一眼,心里“咯噔”一沉。
准确来说,是胃里“咯噔”一沉。
正当路从辜切了一块打算一个人大快朵颐时,一双手把某个环状物搭在他头顶,继而从后面紧紧搂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