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解气了?”庄引鹤不在意的用手擦去血迹,“解气了就睡吧。”说着半靠在床栏上,挑眉看着里侧的人,语言带着三分逗弄,“要是不累,咱们在继续?”
苏禾一听这话,立马躺下,面朝里侧闭上了眼睛。庄引鹤熄灭了蜡烛,搂着人沉沉睡去。
……
清安县的回信和万绣坊的骑装是同一天到的。
苏禾迫不及待的从秋桂手中拿过信,立刻拆了信件,倒是将来送衣服的妇人晾在了一旁,秋桂堆着笑:“不知这位娘子如何称呼?”
“姑娘唤我夏娘子就是了。”那妇人也很识趣,“娘子有事先忙就是了,我今儿就是过来送衣服的,也叫娘子试试,若是哪里不妥当,我在带回去改。”
“娘子,不如先试试衣服?”秋桂凑到苏禾耳边,低声耳语。苏禾将信放在桌上,用绣帕压住,点点头。
秋桂从夏娘子手中接过衣服,请她在稍等片刻,便和苏禾一起回了内室,展开第一身骑装,内里是粉色交襟中衣,外搭一件淡粉色开襟直袖衫,手腕处的丝带是为了束住袖口,腰带也是粉色莲花样式,下身是同色长裙。因是骑装,裙子只到小腿中,里头再穿一件白色锦裤,活脱脱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女娘,秋桂手巧,又给挽了一个团髻,戴一朵珍珠发钗并一直宝石簪子。
“娘子,这身可好?有哪里不合身么?”秋桂挽好头发便站在一侧,看娘子照着铜镜。
“挺好的,都合身。”如今的铜镜便是磨的光可照人,但铜镜色黄,瞧起来还是有些失真。苏禾也不纠结于此,自行解开腰带,道:“咱们试试下一身吧。”
秋桂接过苏禾脱下的衣服,先放在罗汉床上,又展开了另一套,这套是月白色,腰带是绣了竹子的。
“原是一式两样的呀,”苏禾快速试穿好,确认没问题,便换回衣服,同秋桂一起出了内室。夏娘子依旧站在原处等候,见人走到近前,才行礼开口道:“娘子,可还合身?”
苏禾点点头,笑着回道:“我穿着挺好的,多谢你费心。”
“娘子这是哪里的话?”夏娘子连连推辞,“是我们要仰仗娘子多照顾才是。”万绣坊在扬州城开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城中有权有势的人家早就摸了个门清,自然不会得罪财神爷。
苏禾自然不如夏娘子的嘴皮子利落,只笑着应和:哪里哪里。也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银钱不是她管,也不好说给人结清,一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做生意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夏娘子看出了苏禾的不自在,行礼道:“衣服合身娘子也喜欢,我这一趟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娘子,我就先告退了?”
苏禾连连点头,嘴上应道:“好。”大力便将人引出了正房。
眼见着人走远了,苏禾重又拿起了被绣帕盖住的信,重头看起。
“秋桂,王姐姐有孕了!”看到信上的报喜,苏禾激动的拉住了秋桂的手腕。
“那可真要恭喜王娘子了。”秋桂抿嘴一笑,苏家绣铺的二位娘子,俱是良善有福气的人,自然得上苍庇佑,“只盼望着王娘子能一举得男,王家也算后继有人了。”
“是男是女都好。”苏禾倒是不在意,但又想着香火传承,恐怕是王家最惦记的事了,又念道:“菩萨保佑,还是一举得男吧。生育辛苦,若是有了男孩,姐姐以后生不生都好。”
女子生育,就是在科技发达的后世,也是一道鬼门关,更别提在这个时代,但愿老天能保佑姐姐顺利生产。
“娘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秋桂不是很赞同,“王家有杀猪的手艺,家底子也不薄。一个儿子哪里够?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秋桂记忆中在她们村上,每到农忙时节,抢水灌溉稻苗时,若是哪两家因抢水闹了不快,对峙时,一排儿子站出去,腰杆子都比别人家硬。
“咱们秋姑娘这是想替谁生儿子了?”苏禾不欲在这事上争辩,只转了话题,调侃了一句。秋桂脸色涨的通红,嗔骂了一句:“娘子如今就会拿我寻开心!”转头就要跑出去,却被苏禾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先别急着跑,我还有事要叫你去办呢。”
秋桂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忙顿住了脚,转身等着她吩咐。
苏禾朝着秋桂勾了勾手:“你俯耳过来。”秋桂依言弯下腰身,苏禾拉住了她的手,道:“你同来喜儿和好了没?”
“娘子!”
“哎呀,正经问你呢,要是和好了,这赏银就你去送;要是没和好,就叫大力去。人家大老远跑一趟,来回折腾了这许久,总不能一分赏银都不给吧?”苏禾确实有心赏来喜儿,只是他不能进后院,只能交代下人去送。
秋桂压住心中的羞涩,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那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嗯,他说从前是他荒唐不懂事,自跟我、跟我,”秋桂结结巴巴的,实在羞的说不出来,最后一跺脚,说:“他跟我赌咒发誓,以后再不去胡混了。”
“那就你去吧。赏多少,你自己拿主意。”
“是,娘子。”秋桂倒也不急,“那奴先将骑装收好?”
苏禾点点头:“你看着办吧。”转身就拿了信,去了小书房,琢磨着从扬州城里买一些东西叫来喜儿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