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止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出她的房间的。
躺在自己的床上,他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
一瞬间,大脑飞快划过很多画面。
有如雨般的飞箭,猎场,还有被人追杀,落下山崖。
以及一个叫黎融的人。
再多的,他努力回想,猛然间胸口剧痛,额头青筋绷起。
只觉喉咙腥气,起身嘴角溢出鲜血,瞳孔收缩间眼前晃过三重影,失去知觉。
“什么,他体内中了毒?”
怎么回事,昨晚回自己房间前还好好的。
香满棠眉头紧锁,拿着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
贺闲不语,只是又为他把脉。
表情严肃又怪异:“我竟从未见过这种毒,所以上次没有发觉。”
他用针取了些血水,依旧看不出什么。
不过这血倒是有异样,慢慢的,淡淡的雪兰幽香散开,满屋飘香。
贺闲眉头一跳,瞳孔骤然后缩。
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我听一位故人说过,在异族有一种叫寒兰的剧毒,这种毒十分霸道,只能从母体传给腹中日日成长的胎儿,生下的孩子叫,试药人。”
香满棠不禁看了一眼靳玄止,眼睫飞快一眨,轻声喃喃:“试药人?”
“嗯,如果胎儿不够顽强,就会胎死腹中,成功生下的胎儿吸收全部寒兰毒素,就会成为匈奴试毒的药人,寒兰是剧毒,也是良药,但是毒性大于药性,需要其他相生相克的毒药中和稀释。”
期间,试药人从小被他们喂各种可以和寒兰中和克制的草药。
生不如死,想死不能。
从小到大日复一日,麻木的活着。
香满棠眉心不展,猛地闭眼:“所以,他们用药的时候,就会从他身体里取稀释好药草的血液。”
贺闲点头,察觉她情绪不稳,看了她一眼。
半晌,还是实话实说。
“这种毒非常混乱,我解不开,不过,试药人一般活不过二十,他能带着毒活到现在,应该是有办法制衡。”
他是大夫,但是医术也没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
香满棠少见的,大脑有些乱,深呼一口气。
轻声道:“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算有办法,也无济于事啊。
贺闲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香满棠坐在床边,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热,理了理他微乱的发丝,红衣褪去,脸色苍白。
她叹了口气:“我之前猜测他的各种身份,是什么都好,唯独没想过他做过什么试药人,我想,他应该从那地狱逃出去了。”
他有师父,从只言片语的纸条里,他后来应该过的不错?
贺闲欲言又止,他也没想到,今天会有幸见到活的试药人,这种事因为太过残忍无德,已经被异族新上任的首领取缔了。
香满棠抿着唇,此时此刻,她只愿往好的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