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着路,脑袋却朝后瞧,没发现前方的电线杆,众望所归地撞了上去。
白知渝笑了他好久。
顾叙川捂着头,没多会,自己也莫名其妙笑起来,还要问:“你笑什么?”
白知渝弯着眼继续往前,“怕我不给钱?”
“不是。”顾叙川跟上她,“我想知知你会怎么敷衍我。”
白知渝震惊于他的不遮掩,也愿意回报以诚实,“你很好,但我不想告诉你。”
顾叙川意外地梗了梗脖子,干巴巴地讲:“你不对谁都都能说嘛?”
都不好分辨哪句真哪句假。
“总要有个可以说真话的人。”白知渝看了他一眼,“夸你的话是真的。”
顾叙川瞪着她,反复确认自己刚才那句心里话的确没有说出口。
“夸你的话是真的。”白知渝重复说。
顾叙川把目光移向别处,“哦。”
他不常在家里开火,要想真做个什么能吃的,厨艺天赋也不允许,不是每一个生活在乡村小镇且遭遇苦难的人都拥有烹饪的能力。
没特意学过,煮熟倒是完全没有问题。
理想情况是炒个肉酱,或者炸个葱油,煮锅面,再烫两片川菜。
可顾叙川不会炒肉酱,又不忍心真的就煮一锅清汤寡水,所以他拆了袋方便面,煮了把新
鲜面条,把料包加进去,上供给白知渝。
在她吃的时候,自己捧着杯热水坐旁边抱着面饼啃。
好歹是完成了一次简陋的招待。
很难得,顾叙川居然在白知渝脸上看到无语的表情,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城。
只是有点意外。
“你是左撇子?”白知渝守不守时顾叙川不知道,随性多少了解一点。
家里老太太每天都要喝新鲜牛奶,顾叙川下午骑摩托去奶场途中绕道跑了趟民宿,王天告诉他人中午就出去逛了。
昼伏夜出得毫无规律。
不知怎的,顾叙川突然想起原
先家里跑来过一只猫,浑身雪白,有双不染杂尘的蓝眼睛。
它出现在门廊下,安然熟睡,似乎天大地大,全大不过它的心意,喜欢在顾叙川最忙碌时跳上工作台捣乱,又在家里人闲暇时不见踪影。
出现得毫无征兆,最后离开也毫无征兆。
像是待够了就走。
顾叙川路过小镇的文化中心,看见了白知渝,为此放慢骑行速度。
他在王天那留了纸条,现在就没必要去和人当面说话。
但顾叙川还是多看了两眼。
白知渝背着手,煞有介事地对着俩下棋的老头指指点点,把人说得暴跳如雷。
取了牛奶,顾叙川再次路过文化中心。
白知渝已经加入了象棋对战,桌边围了一堆老头老太对她指指点点,场面严肃,好似这局象棋事关联合国大事。
顾叙川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好笑,干脆停下来,脚撑在路边看了好一会。
直到张婶来电说她和二丫到家了。
顾叙川让她们在家等,自己回铺子里取了画稿,顺带着提上老妈昨天做的糕点。
总算是定下了衣柜嵌螺的花样,但这一上门,也终于让齐群有机会大做文章。
张婶家又被混混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