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洗澡是件很费劲的事儿,她裹了几层塑料袋,伤口依旧见了水,此时又痛又痒。
白知渝只好仰头细想明日行程,把每一个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还把平板支好,连上民宿的网络,在耳边放着白噪音催渝,甚至脚心相贴保持还阳卧的姿势。
她认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
然后失渝到天亮,民宿后院养来不知干什么的那只公鸡嚎开第一嗓子时,白知渝终于勉强入睡。
其实这份暗恋已然改换定义,与其说是喜欢那个人,不如讲实在难忘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身体里存在的勇敢能量。
顾叙川疲于生活,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亲眼见过的勇敢符号,很大程度上支撑他度过这些年。
只是近来梦得频繁了些,甚至还变得混乱,居然梦里代入了别人的脸。
真的很不应该。
顾叙川久久未能回神,坐在床上搓脸。
搁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在夜色中尤为显眼。
顾叙川眯着眼把手机摸过来,发现是白知渝白天联系的那个电话。
【好的好的好的,拜托这位机主帮忙照顾渝姐,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让她单独待着,身边最好有人。】
顾叙川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是的,我有些考虑不当。”
“没关系,以后多多注意。”白知渝当场原谅了他,接着威武地用鸡腿指挥,“快走。”
虽然本来就打算带她去接人,可顾叙川突然就不想让她轻易如愿,故意站着没动,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白知渝说,“今天我的助理要来啊,你忘了?忘了也没关系,还好我记得,难道我们不该去接她吗?”
“是的,应该的,”顾叙川点头表示肯定,“请问这个流程里我的角色是?”
“司机。”白知渝很快回答。
顾叙川说不。
白知渝眯起眼,“顾叙川,你今天很叛逆呀。”
顾叙川学她的语气:“是的呀。”
白知渝立马转身,叼着鸡腿抬着伤手,身残志坚地往摩托上爬,丝毫不担忧连人带车摔倒的可能性,也不知哪来的自信知道顾叙川一定不会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这和要不到玩具当街打滚撒泼有什么区别?
陈小胖都不屑于做这种事儿了。
顾叙川只能扶住车,连叹气都来不及。
他对着啃鸡腿的人低声说话,自言自语一样。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白知渝安然坐好,很有礼貌地低声探讨:“那怎么办?”
夏风拂过两人之间这段距离,闷的、烫的、无解却又拦不住的,又刺又痒的。
顾叙川后退一些,“你真的很奇怪。”
白知渝又笑着问一遍:“那怎么办?”
顾叙川哪知道答案,告诉她:“吃好再走,不然抹我一身油。”
那句话很不客气又不顾人死活。
他们走后,你一副毫不在意又洒脱地朝前走。
回想起来,这件事也许对于你来说是下一刻就会忘记的事情,可在我的生命里确实极为少见。
从那以后,我的视线多了一个定点,你也确实给了我勇气,让我跨出从未偏离的轨道。
如果你想给我回信,那就放在你送我钢笔的那里吧,本想着给你寄信的,但我不知道你家地址。
我喜欢你。
暂时不告诉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