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如果还能这么形容的话。毕竟顾叙川从未觉得他和齐群不共戴天,也能坦然接受齐群合理的恨意。
不论过往如何,顾叙川依然希望齐群可以有别的下场,继续当流氓去吃国家饭,或者突然醒悟过来好好做人,总之不该是疯掉。
他语重心长地劝:“真的不至于。”
齐群突然抬起脸,“让我看看你的。”
顾叙川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然后说:“走,去院子里打。”
最终也没打成,齐群黯然离开。
顾叙川挠挠脑壳,想着要是今天能见着白知渝,得问问究竟说了什么。
他如往常一样把老太太的水果车推去镇口,接着去民宿找人,准备商量一下去车站接人的事儿,但王天说早出去溜达了,之后顾叙川去文化中心也没见到白知渝。
已经到了买菜送菜的时间,顾叙川送到陈家,陈小胖如同往常一样守在侧门。
今天新酱的肉好,顾叙川给每一家都买了个酱肘子,陈小胖这里还单独给他带了个卤鸡腿做解馋零食。
小孩儿喜出望外地接过去表达感谢,顾叙川捏捏他脸,转头去隔壁赵家给老爷子洗菜刷地。
再绕出来,意外地发现白知渝等在外面,手里拿着本该属于陈小胖的鸡腿,吃得很香。
看见顾叙川,她愉悦道:“就知道你在这。”
关于白知渝的社交能力不分年龄阶段这事儿,顾叙川早有领教,但是仍然不敢相信她居然连小孩儿的零食都抢。
顾叙川表达疑问之后,白知渝立刻撤回了愉快的笑容,并且大声指责他是在胡说八道,讲自己是拿小蛋糕换的,最后不忘戏谑顾叙川居然都不知道小孩儿爱吃甜食,真是很不合格的大人。
行云流水。见面失败,他去三叔铺子里开小金杯,跑木材厂拉材料送回铺子,傍晚时收到老妈的消息,拜托他去裁缝铺取衣服。
裁缝铺冯阿姨是老妈从小的好友,才见顾叙川把摩托停在门口就让他等一下。
也是这个等一下,顾叙川稍微可以歇口气。
没由来的,他想起陈小胖说起外星人这茬事儿,脑海里开始浮现白知渝一本正经哄骗小孩的模样。
想着想着,居然还笑出了声。
冯阿姨手脚快,取了陈兰的衣服出来,就见顾叙川对着自家店门口那个光着身子的塑料模特笑。
笑得很是难以言喻。
她当即了然,又叹着气摇头,把衣服递给顾叙川。
顾叙川觉得阿姨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当晚,陈兰回家后先是很慈爱地揉了揉儿子脑袋,又苦口婆心说了许多话,最后委婉地问:“叙川啊,是不是想处对象啦?”
顾叙川人麻了。顾叙川又做梦了。
身形单薄的女孩昂首立于主席台上,倔强地表达自己对于学校处理态度不公的看法,人群在春樱中为她哗然。
她转身离开,顾叙川一如既往地追了过去。
拉住她,言辞混乱地安慰人,最后鼓起勇气告白。
他抬头看她。
看到了白知渝。
“退下。”她说。顾叙川去接了杯水,又回来拿起手机反复看了几遍这句话。
怎么说得像白知渝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离开监护人就活不了一样。
回忆白天的相处,这个看法似乎是个误会。
顾叙川把手机丢开,揉了揉头发,暗自抱怨白知渝那句不太客气的话后遗症太严重,也不晓得今晚还能不能睡着。
三分钟后,他已然滑入了睡渝深处。
真正睡不着的另有其人。
白知渝随便找了一家民宿,房间里还带着装修的新味。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看着黢黑的屏幕尤不解气,在行顾中翻出本笔记,撕下一张,写了“闭嘴”二字盖去手机上,这才稍微觉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