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向来这么拌嘴。
谢玉向自己的屋内走去,她收拾着行囊,谢宝儿坚持不懈地问着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语气之间比她还要不安。
她握着打包好的行囊,半蹲在谢宝儿面前,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好宝儿,去你房间里头,枕头底下是我给你的惊喜。”
“小玉姐,你在说什么?”
谢玉仍是自顾自地说:“你呢,收拾些衣物,去对门李大娘家,告诉她小玉姐让你来的,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小玉姐!”小女孩儿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愤怒,伸出手摇晃着谢玉瘦弱的胳膊。
谢玉反握住她的手,轻柔道:“好宝儿,我出去几日,你要照顾好自己。”
谢玉扛起简单的行囊向外走,谢宝儿仍跟在后面不住叫唤,语气之间尽是愤懑,“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也是,大姐也是!”
“谢玉,你出去了,就别回来找我了!”小孩子还在置气。
谢玉站在院子的大门前,回头看向她,双手落在她的肩上,打算与她好好解释清楚,“宝儿……”
她唤道。
“砰!”
还未来得及多言,两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一同望向院门,只见前方的木门被撞开,来者一句“谢玉何在”,吓得谢玉心颤。
门前七八个不速之客,比她俩都要高,像座俯视着她们的山。
为首一人穿着官府制式的圆袍,腰间别着一把长弯刀,胡子拉碴的,上下嘴皮一贴,谢玉才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你就是谢玉?”
见谢玉没有回答,那粗狂的男子望向一旁拿着画卷的男人,又问道:“可是她?”
“八九不离十。”
那人回答道。
“那就押回去再说!”
几个人上前,扛着她的双臂,又用兵械架住她的脖颈,生怕这个灵巧的小贼脱逃。
谢玉手中的行囊落在地上,散落开来,她就像那待宰的鱼,即将赴刑。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反而松了口气,在走远前,回头望了眼那傻了眼的孩子,只怕眼泪都梗在了眼眶中没出来。
谢玉冲她笑了笑,又扭过头去。
一路向前,东巷每家每户的院门都被踹开了,几个熟识的面孔跟随着她的身影。
路过李大娘时,她顿住脚步意欲交代几声,又被几个小吏架着向前。
走到巷口时,她才听见身后小孩子无助的哭喊声,一声声地锤在她的脑中。
谢玉垂眸,不再反抗,跟着小吏向前。
耳边什么声音都有,有百姓们看热闹的议论、有小吏的说教。
“这又是犯了什么事儿的?”
“你可知你这次偷到谁手上去了!”
“贪得无厌的小贼。”
总之是凑不齐一句连贯的话语。
张叔是说对了,她恐怕真是偷到了仙家人手上,看来以后估计她也要成南水县地的名人了。
谢玉自嘲一笑,竟然算不得多伤心。
其实偷久了,便有这种直觉了,每次上哪儿干活儿,便觉得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