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姜渡月生硬地回答,身体却又顿时轻盈起来。他直直看着平野,那双眼睛似乎在问:这里如此窄小,如何休息?
平野心一横,往后靠近了车板:“……睡我腿上罢。”
从前都是这样的。
姜渡月浑身一震,缓慢眨着眼睛。
平野咽下口水,紧张道:“……还是我出去……”
一只手按住了他,姜渡月不置可否,却转了个身,将头放在了平野的大腿上,他闭上眼睛,许久后,道:“也不是很疼。”
平野说不清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但姜渡月没事,总归是让他开心的。
“好。不疼就好。”
姜渡月不再搭理他,兴许已经睡着了,但睫毛总是颤抖,又像是没有。
过了一刻钟,渐渐能听见姜渡月平稳的呼吸声,平野伸出手,手指点在唇上……
狡黠地按了按。
和从前一样,柔软,干燥。
他猛地生出一个想法来,若是偷偷亲一下……
又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怎么可以呢?
幼鸣现在这样厌恶他,他若是偷亲了幼鸣,要是被发现,那岂不是平白惹得幼鸣嫌恶?
可四下里无人,都在匆忙赶路。
平野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几乎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还是姜渡月的。
他们从前总是这样亲昵,耳鬓厮磨时,情话旖旎,再是肉麻也觉着甜蜜。
但那总归是曾经。
往事不可追。
——是啊,既然往事不可追,只能被推着朝前,那他又何必瞻前顾后?
美梦做一个便少一个。
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平野。
平野。
心里头的声音在蛊惑他,顾忌终于轰然倒塌。
他的吻,轻柔地落在姜渡月的唇角。
就在此时,马车停了。
“少主,平少侠,庄主让我过来问你们……”阿壑大大咧咧掀开了门帘,像是被点住穴位一般僵在当场。
平野抬眼,阿壑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熟的少年。
一时间不论内外,阒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