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渡月摇摇头:“我之前同你说过了,我自小在楚家山庄长大,甚么‘舅舅’‘伯伯’我一概没见过,连他们的名字也是没听过的。”
提到楚家山庄,平野又想起那威名赫赫的定北大将军。
“你那大哥……可是在江湖上亦有甚么名号?”平野小心翼翼问道。
既然楚家和朝堂有关系,元讷又迟迟不肯吐露实情,而慕君仪所在的慕家刀,在江湖上也是极为响亮的名号。
如此三人,都为姜渡月而来,那姜渡月的身份,必不会只是“孤儿”那样简单。
可正如慕君仪当初所言,兹事体大,不可妄言。
姜渡月沉吟道:“自打我记事起,大哥同我隐居在山中数年,期间亦无人拜访过。”又道,“你问我此事,可是你听到旁人说了甚么?”
“……是。”平野坦诚道,“慕大哥不仅说了袁庄主是你的亲舅舅,还说楚大哥,和前朝的定北大将军有关,只是不待我确认身份,谷中就突发异变……”
慕君仪没有直接承认,平野倒也不好妄自揣测。可无论如何,姜渡月如今的行踪,想必已经被多方盯上了,此地必然不可久留。
“幼鸣,咱们先不管慕大哥说的话是真是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平野下了决心,“我本来也决定回门复命,如今形式错综复杂,不如我带你回我师门,可好?”
姜渡月垂眸做思虑状,平野忐忑道:“……是我冒昧了,幼鸣,你可是不愿……”
“又胡思乱想了。”姜渡月蓦地笑了,“我只是在想,新娘回门,带些甚么才好。”
如今寻不见楚随云,兴许是方向出了错。
平野说的话不错,停在此地也是白费工夫。他既不信那袁庄主,亦不信慕君仪。
他能信任的只有平野。
“只是么,我倒也不知道泰山大人可是好相与的……”
平野愣了一秒,这才察觉是在揶揄他,紧绷的心神顿时松快下来:“甚么‘泰山大人’,这新妇尚未过门,姜郎就改口了?”掐了一把姜渡月的脸,只觉那被伤着的后背也消了八成疼痛。
兴许是顾念怜惜他,姜渡月任由他揉搓。两人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又找来一些野果喂给马儿,见月色深重,想起那日在林中遇见的猛兽,正在不知前行与否时,平野瞥见了一道火光。
奇怪,深更半夜,又是在这迷雾重重的觅影林,怎么还有人?
“嘘。”姜渡月竖起食指,抵在平野唇上,“有一队人来了。”
只见一队人马举着火把,不急不缓地行在林中。
那方向……
姜渡月和平野对视一眼:他们要去的方向,竟然是芳踪谷?
平野屏息,从林中缝隙瞧去一眼,只见为首的青年身骑白马,身穿青绿色长袍,腰环佩玉香囊,袍面上绣金色锦绣云纹。
一男子禀告道:“薛大人,再往前就是了。”
那“薛大人”面容英俊,闻言,微微一笑,如沐春风:“按照计划来,你们先去喊喊他,我么,走累了,先歇上一会儿。”
“是。”男子领了命,又驾着马儿精准无误地奔向芳踪谷入口。
那薛大人倒是下了马,对众人挥挥手道:“都歇一会!那元庄主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稍后保不齐要你们活动活动筋骨。”
众人齐声答“是”,严明的队伍顿时有了些起此彼伏的说话声。
平野和姜渡月听了一会儿,多是些不太要紧的话。
为首的青年倒是靠着马儿,从怀中摸出一面残存的信纸来。
那信纸已是被烧得只剩下面一半,自那烧痕也瞧出时日久远……
青年痴痴地瞧了许久,随即将其收回怀中,珍重无比。
平野心想,这人想必是甚么委受重任的朝廷命官,出门在外,一封家书抵得上万两黄金,如此倒也不奇怪。
不多时,先前离开的男子返回,对薛大人道:“那谷中似有异变,大人,咱们可是还要去?”
“去,怎么不去?”年轻的薛大人翻身上马,“为了殿下的宏图伟业,莫说是芳踪谷,就算深山老林,我也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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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赶上零点……不过剧情也要突变了。
又解锁重要新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