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动千军万马……”平野惊诧道,“天底下还有这样惊世骇俗的阵法?难道这便是那邵青源他们寻找的秘宝了?”
“这么些年,除却‘天阵’,其余二阵我亦是没见过,自然也没有旁人见过。”元讷道,“你们在谷中休息几日,切忌,莫要乱跑。”见姜渡月仍是一副戒备之色,心中既是酸涩,又是自得,“幼鸣,想必之前慕门主也同你说过,我同你的父母确有故交,否则我为何知道你的乳名?对了,若是我没记错,你左侧锁骨上还有一朵芍药状的胎记……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刚出生时的模样,纵使已经过去了数年,我亦是历历在目……”
“这……”平野看向姜渡月。
两人正为难之时,忽然又听阿嶂道:“小和尚吐血啦!庄主,门主,你们快来看看!”
慕君仪脸色一白,飞身上了马车,只见小和尚闭着眼睛,不断哆嗦着:“阿愿……阿愿……好冷……”
“无念!你醒醒!”慕君仪呼唤无果,又见小和尚竟然要竟要自封穴位,急忙出手,不聊被梦魇之中的小和尚一掌击出马车外,唇角顿时流出一丝鲜血。
平野惊呼道:“慕大哥!”
元讷眼神一暗。
姜渡月拦住平野,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只见慕君仪并未发怒,只是随意地擦拭唇角,旋即复上车中,扶起无念,低声道:“小无念,此乃不得已而为之了……”他伸出双掌,朝前一推,只见浑身出现一道宝蓝色的光晕。
平野惊道:“这是在为小和尚传内功?”
“是敏行的家传内功。”元讷神色复杂,“除了当初为我传功,如今,小和尚算是第二人了。”
“这慕家刀的内功可是有甚么说法?传功之后,可还能复原如初?”
元讷摇摇头:“难如登天。”似想起来甚么,目光恍然道,“慕家内功之于人,亦如聚沙成塔,并非如山河改换,是用了一分便损耗一分的。若是少年人,尚有心力,可人无再少年……敏行他……”
平野心有恍惚,望向身旁的少年人:“幼鸣……”
不知何时,姜渡月已然成了他心中的定海神针。
“罢了。”姜渡月松了口,心情亦是起伏不定,只是望着那马车中幽幽蓝光,“我们就算要走,至少也要带着小和尚和葛大夫走才是。”
平野心头稍安:“幼鸣,你且放心,我时刻伴你左右。”
“这是最好不过了。”姜渡月道,“我是不能不瞧着你的,生怕我一转眼,你又掉入甚么陷阱里头去。”
平野抓抓他的掌心,低低道:“我确实蠢笨,离不了你一点。”
姜渡月唇角微扬,只说了一句:“我知道。”
我不仅知道。
而且……我也是。
“这芳踪谷不愧它的名号,怎么这样大……啧啧,农田瓦舍,一应俱全。”一路上,阿峦都不断左瞧右看个没完,时不时还发出些赞叹声来,“阿兄,你说庄主以后会不会常常带我们过来,这里实在是宽阔漂亮,外头那鬼气森然的觅影林与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倒是自己享受了,忘了有事要做。”阿嶂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庄主这般辛苦,你倒是心大,只想着游山玩水,不想着怎么为庄主和少主出力,见了美景便走不动道,之后还怎么为庄主效力?”
“嘿嘿,这不是难得出来一趟么?”阿峦挠挠头,“我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难不成你还当真啦?”
“我就怕你说这话让庄主听见伤心!”
“庄主现在才没空管我们呢!”阿峦朝着前头那辆马车抬下巴,“庄主现在啊,为少主和门主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啦,我这点‘胡言乱语’可传不进庄主的耳朵里。”
“你也知道自己是‘胡言乱语’。”
“嘻嘻,庄主面冷心软,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惩罚我。”
一听这话,阿嶂脸上笑容也散了,阿峦自然跟着收敛起不正经的模样,瞧着队伍中央那辆马车。
他问道:“你说少主真的会和少奶奶……我是说平野少侠。咳咳,他们真的会成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