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升腾间,空气中传来阵阵清越凤鸣,直震得人灵台清明,先前那钱庄内的阴邪之气,竟似潮水般退去。
守在钱庄门口的护卫见状,忙不迭拔刀相向。
然而,那凤凰火焰何等厉害?
但见玖鸢素手轻挥,一道火光如闪电般射出,直取为首护卫面门。
那护卫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烫得他脸皮生疼,忙举刀格挡。
却听得“嗤啦”一声,那柄精铁铸就的长刀,竟如黄油般被火焰熔出一个大洞!
众护卫骇然失色,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再看那火焰,却似有灵智般,在玖鸢掌心盘旋飞舞,每一次振翅,都带起漫天火星,恰似撒下一把金珠,说不出的瑰丽壮观。
“好个通天钱庄,竟敢用假质押书骗人,今日便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道昭彰!”玖鸢冷声说道,掌心火焰更盛,直将她一张俏脸映得通红,端的是威严赫赫,恍若天人。
众护卫哪里还敢上前?
一个个面如土色,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
那凤凰火焰却不依不饶,化作一只只火鸟,振翅追去,直将那班恶徒烧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正是:莫道人间无正道,凤凰一怒显神通。且看那火焰所过之处,阴邪尽散,乾坤朗朗,端的是大快人心!
说玖鸢掌心赤金火焰方起,忽闻街角茶寮竹帘轻晃,有道青影斜倚栏边,正用指尖拨弄腰间算盘剑穗。
那人生得面如冠玉,却偏在左颊绘着三枚鎏金算珠胎记,此刻正执起紫毫在折扇上题字,墨汁未干便被穿堂风卷得飘向火场,竟化作无数微型算筹,与地上金粉算盘相互撞响。
沈舟见状暗叫不好,忙拽住玖鸢衣袖:“当心!那是通天宝阁的‘铁算盘’裴晏,江湖传言他能以命理算术铸剑,方才你打了他钱庄护卫,怕是触了他的财路。”
话音未落,便见裴晏折扇轻挥,那写着“利滚利”三字的扇面突然飞出,在空中化作三寸见方的青铜账册,哗啦啦翻页声中,竟有无数银线自账册钻出,缠向玖鸢脚踝。
玖鸢足尖点地旋身避开,却见沈舟已从袖中抖出个巴掌大的丹炉。
这丹炉看似寻常,炉身上却刻着密密麻麻的小篆,细看去竟是《酆都典质录》残篇。
沈舟指尖掐诀,丹炉蓦地胀大如圆桌,炉盖掀开时喷出滚滚黑烟,烟中浮沉着无数当票残片,每张残片上都染着不同颜色的血渍——红的是阳寿,青的是修为,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几页泛着金光的当票,竟押着婴孩的生辰八字。
“看到了吧?”沈舟嘴角扯出冷笑,’这黑市典当行的阴诡处,便在拿人精血做利钱。那裴晏表面是剑修,实则是钱庄养的‘账房鬼’,专拿算盘算人生死。”
第213章阳寿可转卖,阴德能典当
他话音未落,丹炉中突然弹出枚刻着“死当”二字的青铜令牌,直直飞向裴晏的算盘剑。
裴晏挑眉接住令牌,指腹摩挲着牌面纹路,忽然低笑出声:“沈老板这丹炉里,怕不是藏着半座枉死城的账本?当年你用‘九泉兑票’换走我三百年阴德,今日可是来连本带利讨还?”
说罢手腕翻转,算盘剑骤然展开成九档算珠,每颗算珠都嵌着枚人的瞳孔,在火光中诡异地转动。
此时茶寮二楼突然传来琴弦轻响,一名蒙着青纱的琴娘正用银簪挑弄琴弦,弦上系着的竟是根极细的“财运金线”。
玖鸢左眼骤然刺痛,竟透过金线看到三日后裴晏的算盘剑将断在她的火焰之下,而沈舟丹炉里的当票残片,正纷纷飘向琴娘袖中。
“小心!”
玖鸢扬手将火焰凝成凤凰形态,却见那琴娘指尖轻拨,金线突然如活物般缠住火凤凰的爪子。
与此同时,裴晏的算珠瞳孔齐齐爆出血光,青铜账册上“利滚利”三字已被鲜血浸透,化作狰狞的“血债血偿”。
沈舟突然将丹炉砸向地面,炉中当票残片如群鸦乱飞,竟在半空拼成“时空裂痕”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