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望着被她攥得凌乱的衣领,到底没有做到最后,她松开手,笑着问阿诚,“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阿诚微微低垂着双眼,“阿诚不明白夫人想干什么。”
云舒蛮不讲理地道:“看看你这里受伤没有,不行吗?”
阿诚整理了下衣襟,道:“回夫人的话,奴才的胸口,没有受伤。”
云舒望着阿诚慢慢整理衣服的动作,忽然间又气不打一处来,“你……”
她说着一愣,猛地抓起一块丝帕捂住嘴巴,侧过身去。因为胸中的那口怒气变成了酸气,正一下一下地往上顶。
见状,阿诚立刻上前,半跪在地握住云舒的手腕道:“你怎么了?”
云舒掩面皱眉,目光从那只手上扫过去,盯住那双关切的眸子。
阿城忙松开了云舒手,低头道:“奴才冒昧,请夫人降罪。”
“降罪?”云舒转过身来,问,“降什么罪?”
“有错当罚,自然要降罪。”阿诚道。
云舒笑笑,眯着濡湿的双眼道:“我是该罚你,你给我滚到院子里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到我眼前晃来晃去。”
“是。”阿诚轻声道,“奴才这就去站着,夫人切莫再生气。”
说完,忧虑地望了云舒一眼,慢慢走到院子里,站在了结满了花苞的海棠树下。
时光纠缠,两道身影相交叠,云舒闭了闭眼,不愿再看那道白色身影一眼……
——
崔茂那边很快给了结果,四名刺客,全是薛准派来的。
堂弟派刺客杀堂兄,这事传出去,不知道会被人议论成什么样。薛怀气了个半死,带着薛家的几个长辈连夜审问了薛准,铁证之下,薛准无可辩白,这才交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之所以投靠朔王,并不是因为朔王许了他什么好处,而是因为他在京城最大的一家赌坊里欠下了巨额的赌债,而那家赌坊背后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是朔王。
朔王以此为把柄,胁迫薛准背叛英国公府,薛准上了贼船便无回头之路,先是找人假造文书,又奔波于东宫和关宁大营之间,利用太子和薛悯对他的信任,成功拿到大印,做成了构陷太子和薛悯的证据,事后更是四处宣扬薛恒已死的消息,制造混乱,试图从内部瓦解英国公府,且在获悉薛恒有可能回到卧云别苑后,按照朔王的要求,派遣刺客来刺杀他。
桩桩件件,令人发指,但云舒却建议薛怀按兵不动,让薛准为他们所用,继续留在朔王等人身边当卧底。
太子和薛悯的事,也暂且压着,不向外表露一丝一毫,反正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只要薛准活着,他们随时都能为太子和薛悯沉冤昭雪。
“我不明白,既然薛准什么都招了,为什么不准我面见皇帝,为太子和薛悯洗脱罪名!”两夜不曾入睡,下巴长出来一圈胡渣的薛怀拿着薛准的供词,质问云舒道。
太阳正好,云舒约着虞淑宁在湖边玩耍,结果才消遣了一会儿薛怀就找来了。云舒只得打起精神向薛怀解释:“因为想要对付英国公府的人并不止他们两个,一时解困并没有用,想要彻底脱离困境,还需从长计议。”
薛怀“啧”了一声,望着云舒陷入沉默。
云舒用拨浪鼓逗着虞淑宁怀里的团哥,笑着道:“你不信我的话,便去问问贵妃娘娘,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虞淑宁白了仍在沉思的薛怀一眼,“你呀,就听二嫂的吧。”
薛怀晃晃袖子,背着手走开了。
“瞧他那样,指定是问过纯贵妃了,然后纯贵妃说得与二嫂说得一样。”虞淑宁道。
云舒笑而不语。
虞淑宁换了个姿势抱着团哥,扫了眼云舒的肚子道:“二嫂嫂,你的胎,得有四个月了吧。”
“嗯。”云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问虞淑宁,“算算日子,四小姐也诞下孩儿了吧。”
“早就生了,是个女儿呢。”虞淑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