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母气得浑身颤抖,又委屈又羞愤,竟然哭了出来:“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有本事跟我离婚啊?”说完用力的在林父身上拍打着。
林父甩开他,又瞪了林潮一眼,转身走了。
林母追在后面,不依不饶:“你说话呀!有本事回去离婚。”
“离!回去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
林潮靠着树干无力的滑座在地,咸腥味布满整个口腔,十几年来这样的场景像小品一样隔三差五的在他家里上演,他早就锻炼出置身事外的本领。
只是他没想到,比起在一旁吐血的儿子,一个不称职的丈夫可有可无的态度更让他妈在意。
是他贪心了。
他不应该去肖想那些本不存在的东西。
父母有什么用,拿钱就够了,剩下的只会让他觉得丢脸。
雪花沿着树梢落下,飘飘扬扬,就像湖面飘荡的小舟,前后荡漾着一点一点沉落湖底。
你看,田全宝,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你还要我吗?
田全宝被关在屋里,每天沿着窗缝看着日升日落,到最后连日子也不记得了,只能分得清白天黑夜。
小草从来没被圈禁过这么久,渐渐耐不住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连电视都没得看,再这样下去就要抑郁了。
“哥,他们打算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嘛?”
田全宝答不上来,他估计田父田母也不知道,只是头脑一热把人关在家里,后面的部分没仔细想过。
他们只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或者说他们只做能让他们表演慈父慈母为了孩子呕心沥血的事,至于这件事对不对,是不是真的的为了孩子好,他们并不在乎,只要有一个舞台供他们表演,并且观众都看过他们的表演就够了。
每个人都在表演,表演长大,表演成熟,表演责任,表演爱。
窗外突然哭天抢地,村里的人一窝蜂的跑了出来,田父田母也像听到了什么消息,换上衣服出门去了。
“哥,他们搞哪样去哦?”小草趴在窗前问。
“不知道,可能有唱戏的。”
田父田母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睡着了,田全宝半梦半醒中听见有人打开了他们房间的门。
第二天早上没人来送饭,田全宝和小草都饿了,等到十点,还是没人进来。
田全宝索性去敲门,敲了两声,他听出异样,门外并没有锁头和锁链敲动时的哗啦声。
田全宝试探性的转了一下把手。
门开了。
他回去叫醒了小草,小草正在睡觉抵抗饥饿。
两个人像探索丛林的动物幼崽一样踏出房门,屋外没有人,静悄悄的。
大门也没锁,田全宝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像是怕惊扰了别人,整个村里都是静悄悄的,左邻右舍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像美国的恐怖片,好像进入了平行世界。
小草饿的厉害,田全宝先给她弄了点饭,吃完开始翻找田全宝的手机,屋里屋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没有手机寸步难行,田全宝只能在家等人回来。
一直快到晚上田父田母才回来,二人中午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田母在厨房做饭,田父坐在门口的马扎上叠金元宝。
田全宝开门走出去,田父田母看见他出来表情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