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暖意包围了他,像一堵坚实的火墙,将他与这暗夜里飘荡的鬼神隔离开来,给他注入一股温热的安全感。
田全宝终于能喘过气来,可他还是冷,他拼命向那堵墙贴靠着,想汲取更多的温度。
下一刻,火墙化成了云,不是普通的云,是带着淡紫色泛着金光的晚霞,散发着落日的余温,将他紧密包裹住,轻轻地摇晃着他,直至飞到天上去。
田全宝醒来,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空间比他们寝室开阔的多,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味。
他浑身酸痛,左手臂很沉,低头看过去,手臂上扎着针。
他迷茫的看向四周,几秒后反应过来,他在医院。
怎么来医院了?
田全宝想叫人问问怎么回事,可是他的嗓子干疼,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话。
一转头,发现林潮坐在床的另一边,靠在椅子上小憩,眉心紧蹙着,下巴上泛起淡青色的胡茬,看样子累极了。
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声音,林潮立刻睁开眼,迷蒙的眼神看向田全宝,还未对焦。
“水……水……”田全宝沙哑着嗓子艰难吐出声音。
“好好,马上。”林潮用力拍了两下脸试图提起精神,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保温杯,倒了一杯温水。
他将床摇起来,抽出两张纸垫在田全宝下巴下面,一点点喂给他喝。
几乎干涸的嗓子被水浸透,田全宝缓了一会,能沙哑着说出话来。
“我怎么在这?”
林潮摸了摸他的额头,退烧了。
“你昨晚烧到39。2,吓死我了。”
“啊?”田全宝有些不敢相信,他都好几年没生过病了。
林潮熬了一晚上,嗓子也带着一丝沙哑:“估计是前天淋了雨,昨天白天你又上火,晚上摔了一跤吓到了,又急又怕,人就病了。”林潮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你说说,啥倒霉事都赶一块了,能不生病吗!”
田全宝捏着嗓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像鸭子叫:“你在这陪了我一晚上?”
林潮点点头:“我和王皓一起送你来的,挂上水我就让他回去了。”
“谢谢你。”田全宝抿了抿唇,他欠林潮的更多了。
“客气啥。”林潮给他掖了掖被角:“我去叫大夫。”
医生说田全宝还要再住院观察一天,他烧得急,怕烧出肺炎,再挂一天水稳妥一些。
林潮还穿着睡衣,打电话给王皓让他送一套衣服过来。
田全宝看着又困又累满脸胡茬的林潮,笑道:“你好沧桑啊,看着老不少。”
林潮笑着看了一眼田全宝,语气无奈又宠溺:“你也好不到哪去,跟小老头似的。”
“嗯?不可能!”田全宝不相信,他一向长得显年轻。
“说你还不信。”林潮打开手机摄像头贴到田全宝面前。
妈呀!里面这个沧桑的男人是谁,头发凌乱卷曲着,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如果不是林潮提前打了预防针给他,田全宝一定以为见了鬼。
看见田全宝的表情,林潮在一旁忍不住笑。
“拿走,快拿走。”田全宝推开林潮的手。
田全宝的余光扫视到一旁的吊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