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敢做,目标能实现那才叫愿望,张嘴就来遥不可及的那叫幻想。
这么算的话,眼下就有一个。只是事在人为,能不能实现,得看她亲爱的好邻居要不要脸。
“像我这样,态度虔诚,双手合十,轻声默念,语气轻缓,用词可爱,轻吹一口气,菩萨听见会保佑你的。”幸运神神叨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清清你试试,真的很灵,不信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啊?”也是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幸运脑子还没转过来,但还是给自己找点场子,“赌什么不重要,重点是真的会实现。”
“我这草是在石头上长出来的,跟别的可不一样,就冲它这毅力,难道不值得你信它一回吗?”
宋伏清表情不变,不为所动。
很久没遇上一个好忽悠的,现在田郡沂不在,也没人拆台,幸运格外努力地游说:“清清,你真的要试试,就当我都送你的转学礼物。”
桌面上仅有的嫩芽焕发着生机,像是唯一一点亮色。
宋伏清心思未动,鬼使神差地捏起那颗幸运草,转学确实是值得庆贺的事情,虽然她不迷信,但试试也没什么大不了。
像是透过这点盎然生机的绿意,看到楼上邻居没日没夜的吵闹,每天晚上搭建好的习题思路被暴躁的声响拆除,眼下的青灰日益深入皮肤肌理。
鬼使神差,她双手合十,小心翼翼拢着这株幸运草,语气虔诚,又夹杂着一丝怨气。
“希望楼上邻居早睡晚起,身体健康,一觉到天亮。”
周围座位几乎都空着,没有哪个学生会错失课间放风的机会,同桌田郡沂也没回来。她声音不算大,阴暗的小心思也不必遮掩,她又补充。
“若毫无悔改之意,那就祝他早日不举,精尽人亡。”
掌心向上,轻吹一口气。幸运草顺着风力,轻轻飘走,不远不近地落在眼前。
迷信归迷信,宋伏清倒不想乱丢垃圾,她半趴在桌上伸手往前够,想把证据拿走,只可惜有人比她快一步。
幸运草小小一点,大概也就苏择屿半个指节长,偏他像是故意一样,捏着细弱的根部,指腹轻轻一转,整株草随着他力道旋转,无力抵抗,饱受凌辱一般。
两秒过后,似乎他玩够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手劲半点不松,嗤笑一声,偏头看过去,“你这是得多恨我,得不到了就毁掉?”
宋伏清懒得解释,默不作声。
“那你这真是有点偏激啊!”
宋伏清心烦,“你又发什么疯?”
“我自问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罪不可恕,只能判死刑的事,你也不至于心眼这么小吧。”苏择屿随手从桌上翻开课本,把幸运草扔进去夹在书页里,合上书后,放进桌洞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放进书包里,最后还拉上了拉链。
他这么一系列动作形如流水,没半点迟疑,宋伏清一直没搭话,只是看着,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无奈转成了无语。
“还是说,你对我积怨已久,有了新目标?”
“比方说?”宋伏清开口。
“我想想啊。”苏择屿轻轻嗓子,“比方说,实验的老刘,你还记得吧,就是初中语文组的组长,那次青年节演讲比赛抓阄的时候,我把我名换下来,又多加了一个你。”
他提起来,宋伏清就有印象。当时她确实忙着演讲比赛,青年节这个算是学校活动,多一次多个上台机会,虽然她正经要拿奖的比赛是讲英文,但多回经验也算可以。
苏择屿看着她表情未变,接着说:“那是小学同桌的时候,我把凳子给你换来,不过这也不能怨我,谁让附小的桌椅不配套呢,而且你长得矮,正好你坐我的凳子更合适。”
她脸一黑,换不换凳子先不说,谁小学矮谁知道。
“还不是啊,那就是幼儿园吃饭的时候,我趁老师不注意,把牛奶倒你杯子里,还趁机分了一个蛋黄到你碗里,还有那个午休的——”
“苏择屿!”宋伏清怒了,她还真不知道能背后偷偷摸摸干这么多事。
“别生气,别生气。”苏择屿半点没在意,似乎对于她生气也很满意,“而且,怎么说都应该是我更生气吧?”
好家伙,他人还没过来,就听着有人冲着他桌子虔诚的祈祷,怎么不举,那什么人亡的。
不就没给她看嘛,至于这么恶毒的诅咒嘛。
不过逗归逗,苏择屿也不是自恋到拎不清,“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转学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