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新夏的双手修长纤细,指骨线条精致优雅,在顶灯柔光的映照下细腻白皙,如山涧清泉凝成的瓷雕,透着晶莹的温润。
可她偏知,那双手在躁乱的夜晚里,流连在肌肤上的热度,有多么灼人。
侧头饮尽杯中酒液,一旁的侍应生过来,加满酒的同时低声提醒道:“下一道主菜的配酒是自酿的红葡萄酒,您如果比较喜欢这一款,尝过后可以告知我。”
贝阮扬起一抹浅笑,对她说了谢谢。
她并没有特别喜欢这支维欧尼,甜度对她和饶新夏来说有些高了。
不过对面的人都没有动过杯子里的酒,应该也不会是应该口味不合才不喝。
她那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母亲,对饶新夏的评价是‘心思深沉,情绪内敛’。
可她不知道,饶新夏在面对她时,从来就没有遮掩小心思的习惯。
在外面的酒局上,如果可以推拒,饶新夏从来不会因为所谓的社交体面为难自己。
用对方的话说,‘有求于人的不是我’。
但如果有求的那一方变成了她,饶新夏也会放下一些无谓的自矜,陪那些她有所求的大人物,喝到全场尽兴,宾至如归。
只是她包里常备解酒药和催吐药,绝不会让自己在外面真的喝醉。
有一段时期应酬太多,硬生生将酒量本不如她的饶新夏锻炼出了‘千杯不醉’的体质。
最近几年对方养生,喝酒的场合也不太多,估计有所退步。
但就这佐餐的几杯酒,要说能醉出一个任她施为的状态来,也实在是谨慎有余了。
可饶新夏不动杯中酒,表达的含义是:她希望今晚什么也不要发生。
传达的意思收到了。
只是小心思在她面前表露地敞亮的饶总,却是不是有些,小心不足了呢。
浓郁的单宁味道在玻璃杯间发散、摇曳着,沾染了暗沉香气的红唇润泽明艳。
饶新夏垂下眼睫,几乎不敢去看被金色丝绒般暖光包裹住的女人。
银色露肩长裙下的白皙肌肤光华灼灼,明丽绝艳的容颜是她日夜魂牵梦绕的样子。
她想过这件事很难。
比她此生做过的一切难题加在一起,还要困难。
所以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做足了漫长的心理准备。
但这看似坚固的堤坝,经不起贝阮在她心里随意掀起的涟漪,防不住热烈张扬的红唇轻启间的诱惑,更止不住她自己先行溃散的理智心墙。
喝多少杯水也缓不了喉间的干涩,饶新夏眼里沉入一丝黯然。
贝阮惊讶发现,到了餐后甜点环节,饶新夏反而对那杯樱桃味的白兰地感了兴趣。
比她还惊讶的,是一旁不动声色的侍应生。
她还以为这位小姐酒精过敏呢,但客人没有提前嘱咐,餐间也没有多言,她自然不会多打扰。
原来是喜欢这种酒精度数高却清爽的口感么。
大概是出于‘无微不至,服务周到’的理念,两人结束用餐要离去时,服务的侍应生拿来了一瓶kirschwasser赠送给她们,并介绍说是与酒店有合作的当地酒庄出品,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离这边不太远的酒庄看看。
饶新夏愣了一下,刚想要拒绝,贝阮接过了酒,并对高挑的侍应生明媚地笑着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