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用纪舒愿说,项祝就知晓他在纪家属实过得一般。
即便是他家嫁出去一年之久的二妹,此时屋里还留有一张床,就是怕她回娘家没地儿住,可纪舒愿这才嫁出去三日罢了。
“诶,别往那边儿看。”纪舒愿慌张地伸手,微凉的指尖贴上项祝的脸侧,他动作一顿,想要收回却被项祝握住放进掌心,“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不冷。”纪舒愿朝他摇摇头,“大概是体质太虚弱。”
纪舒愿这话倒说得不假,即便晚间穿着布袜睡觉,项祝都能感受到他脚上的温度如同冰窟一般。
项祝用手掌将纪舒愿的拳头包进去,这会儿倒是没往身后瞧了,他松了口气,可两人这模样不好被纪家人瞧见,若是被瞧见,定是又要说纪舒愿不守夫德。
“夫君,这样不好。”
“有何不好,你是我夫郎,不过是暖暖手罢了,我们又未做出格之事。”项祝倒觉着无所谓,他将纪舒愿的手攥得更紧,在他慌张朝四周环视的时候扬了扬唇。
“愿哥儿,过来端饭。”向丽敏在灶房喊着,纪舒愿这下很容易便把手从项祝手掌心抽出来,他起身走到灶房,抬眸望去时只见向丽敏瞬间变了脸色。
纪舒愿面色呆滞地看着,心想这向丽敏若是放在现代说不定还是个演技派,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与项家老大相处的如何?”向丽敏语气严厉,探查着两人的关系。
纪舒愿轻轻点头,低声说道:“挺好的。”
“我瞧着也是,他今日看着对你似乎挺上心。”向丽敏点头,又警告般瞪他一眼,“别让他发觉出端倪了。”
不用她提醒,纪舒愿也不愿让项祝得知替嫁之事,虽说隐疾确实不太好,但项祝本人性子还挺好的,他可不愿离开他。
纪舒愿又忽然想起前两日被褥底下的物件,这两日只顾着收土豆,都没时间搞事情。
“嗯。”纪舒愿向她点头,把菜端到院里时偷瞄一眼项祝,再次回灶房时项祝跟在他身后,端过两碗鱼块走到院里坐下。
纪舒愿坐在项祝左侧,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刚抬眸便看到纪忠清端着碗在项祝右侧坐下,毕竟桌子就这么大点儿,即便知晓纪忠清有些小心思,也没法子让他挪开。
他低头吃着鱼块,眸光却不自觉落在项祝身上,只见纪忠清端着碗往他身侧挪了挪,低声凑近他耳侧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过瞧着项祝模样还挺享受,纪舒愿垂眸盯着鱼汤,一声不吭缓慢吃着。
“怎么只吃鱼汤,吃些馍。”向丽敏把面饼撕开一小块丢进纪舒愿碗里,看上去还挺像慈母的,纪舒愿向她道谢,余光又往项祝身上瞥过一眼。
纪舒愿特意吃慢了些,想等项祝挪过来些,然而直到碗里的汤见底,他都没动。
他沉沉叹出一口气,刚才纪舒愿才在内心夸赞项祝,还未过一个时辰,就被打了脸。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纪舒愿不算,他是哥儿。
想必是在等他回门,向丽敏才特意没把碗筷丢弃,不然凭她的想法,怎会将碗筷单独留下。
他走到井边,舀过一瓢水倒进木盆里,动作停顿一瞬,想来这碗筷最终总会丢掉的,不如干脆不洗了,直接丢弃罢了。
脑海中浮现这种想法,纪舒愿立即把碗筷丢在一侧,下一瞬却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在他的注视下将碗拿走。
纪舒愿转头望去时,项祝正俯身贴在他身后,察觉到他的视线,项祝看他一眼:“我来洗,你的手沾不得水。”
他说着把纪舒愿推到一边,根本没给他机会出声。
纪舒愿站在一侧等待着,肩膀却被撞了下,他侧身挪开位置想让纪忠清走过去,然而他却并未离去,而是凑近他耳侧问着。
“你夫君那方面如何?是否如王哥儿说得那般?”
他这是在套话,不过纪忠清结亲前就知晓,纪舒愿也瞒不了他,他轻轻点点头:“祝郎确有隐疾。”
听到这话,纪忠清顿时心情舒爽不少,他今日瞧着项祝对纪舒愿如此贴心,确实有些妒忌,不过在得知项祝确实有隐疾后才稍稍有些慰藉。
“那可真苦了你了,若是房中不合,即便他相貌再好也无用。”
他这语气似乎是安慰,纪舒愿朝他附和道:“兄长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