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畹君一愣。
“你不是说要真金白银么?”他说道,“这是我这个月的俸银,正好顺路取了给你。”
哪里顺路了?她可是坐了半个时辰马车才赶到这里。
畹君一面腹诽,一面接过银票细看,一张三十两,一张五十两,宝源钱庄的票款。
她忍不住感叹道:“这么多!”
时璲轻咳一声,道:“我领两份俸禄的。除了金陵的指挥佥事,还有一份边军宣武将军的俸银。”
白得八十两,够抵她家两年的花用了。
畹君忍不住弯起嘴角,连声音都透出了欢悦:“怎么突然想起要给我银子?”
时璲望着她眼底粲然的笑意,也不由微微一笑:“心意罢了。”
畹君一挑眉,探身过来学他那天的语气,悄声道:“什么心意?”
时璲被骤然近前的幽芬逼得微微后仰,仍能感到她发丝拂过他下颏的轻痒。
他不动声色道:“谢慈育堂那日相救之恩的心意。”
畹君微怔,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对他有什么相救之恩,时璲便身形一动,反将她堵在了他和树干之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贴得那么近,呼出的热气拂得她额发微动。
“你那天还没回答我,给你防身的弩箭,怎么拿去给我用了?”
畹君抬眸看他。
对上那双长而窄的眼睛,半垂的睫毛挡住了乌深的瞳仁。她看不清他的眸光,却清楚自己的一呼一吸都落在他眼里。
她垂下眼睫避开他的注视,目光却落到那张薄俊红润的唇上。
只要她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就能吻上去。
不行,还没到那个时候。
畹君强压下这个念头。
“在那种关头,救二爷就是救我自己。”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时璲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他眉心攒起,又问道:“那天在庆云楼,你在和谁家相看?”
畹君飞快觑了他一眼。
那是她编的,她根本不认得几家权贵,要她怎么说?
“这不关时二爷的事吧。”
“不关我的事?”时璲冷笑,“我的事你染指了,礼尚往来,我问一句都不行?”
畹君装傻:“我染指什么了?”
“韦家。”时璲不跟她打太极了,“我不跟韦家议亲。你也别……”
“可我总要嫁人的。”
畹君打断了他的话。
时璲眸光一深,忽然将她按在树干上。
粗糙的树皮隔着一层薄衫刮擦着畹君的肩背,她来不及呼痛,下巴就被他捏了起来。
畹君长睫微颤,望着那骤然靠近的俊脸——
他低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