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重新拼装这些记忆,一次又一次地在第一人称的视角里体验那段漫长的人生。
大脑的刺痛在这些被无限拉长的时间里缓和下来,对安逸体感的本能追求让我忍不住想要在这些记忆碎片中,沉溺停留。
我紧皱的眉毛逐渐松开……
突然,一股浓烈的反胃感袭击了我。
“呕——!”
我跪在地上,不断地干呕,直到吐出了一块金属徽章。
“叮铃!”
金属落地的清脆声音将我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这是……手指。
金属的手指,金属的……谷子?
我瞪大眼睛,它就像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刀刃,在我的大脑中强行划了一条不能泯灭的线索。
艹!
艹艹艹!
背刺我的角度这么刁钻?
我明明已经通过对伏黑甚尔脱马甲的方式,来确保自己的人设不会局限于这个世界,怎么还会有这种被同化的危险?
难道是伏黑甚尔GG了?
不对,就算他G了,他留下的意识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消失。
我在两面宿傩记忆中度过的时间,应该没有和外界完全同步……吧?
否则,那岂不是过去了几个世纪?
我的大脑快速思考着。
将我同化成两面宿傩记忆的一部分,是两面宿傩自己的计划,他想要用自己庞杂的记忆迷宫将我永远困在这里。
只有我的意识受困,他才能掌握我作为他的受肉。
这不是世界意识的背刺,至少不完全是。
虽然被称为“意识”,但祂实际上是一种规则。我已经利用伏黑甚尔绕开了这种规则,所以,祂便只能见缝插针,在两面宿傩的意识中推波助澜。
祂确实也对完全固化的宿命轮回感到不满,尝试推动羂索来终结这种“宿命”。
但,祂所突破的“宿命”和我想要终结的“命运”并不是一回事。
我想要做的事、我想终结的“命运”,无疑也会杀死祂本身。
祂在自救。
我应该预料到的——祂的反抗。
似乎察觉到了我意识的回笼,大脑的刺痛更加强烈,这些记忆碎片对疼痛的缓解效果也更加明显。
世界意识已经不再藏头露尾,而是站到了台前和我打对弈。
只是疼痛就像让我退缩?
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鼓起诅咒在掌心造了一把匕首,不长,但绝对锋利。
反手持刀,我直接将它狠狠插入了我自己的大脑之中。
颅骨的坚硬程度远超大部分人的想象,固体的传声也比空气要清晰得多。
匕首截断骨头的“咔嚓”声响在颅内回荡着,异常瘆人。
任何人对头骨碎裂的恐惧都是本能的。
我也不例外。
而在这种时候,越是恐惧,我也就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