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手心里的肉屑吃完,宴凌舟又捏碎了一些,小猫却不吃了。
不仅不吃,在宴凌舟第三次把肉屑递过去的时候,小短腿闪电出击,啪地一声拍在他的手指上,火腿肠洒落一地。
小李惊叫一声:“啊,宴总,您手没事吧?”
小猫的力度不大,宴凌舟并没有受伤,可他却狠狠愣住,手指缓缓收了回来。
指尖还泛着疼,痛感沿着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涌向心里。
小猫却似乎还在生气,瞪着一双圆眼,仰头看他。
宴凌舟自嘲地笑了笑:“小李,我是不是个很让人讨厌的人?”
不会讨好,不讨人喜欢,人们因为在他身上能得到好处才接近,但没有人,甚至没有猫,会为他停留。
小李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大半夜的,一个人都没有,两个大男人在昏暗的路灯下喂猫,要是有人经过,保管吓他一大跳。
而他,还要给这位逗猫的商业大佬解答人生问题。
最要命的是,这题我也不会啊!
他挠了挠头发,期期艾艾,顾左右而言他:“宴总,猫……是这样的,你看它这不是还没跑吗?你挠挠它,它就不生气了。”
宴凌舟没有回答,一人一猫对视了好几秒。
直到小蓝白都开始走神了,他才试探地伸出手指,在小猫的额头上摸了摸。
小猫依然警惕,后退半步,小爪子搭上他伸出的手指。
肉垫凉悠悠的,力道小得像蒲公英挠痒痒。
这一次,小猫并没有显示出攻击性,宴凌舟迟疑了一下,伸出手,继续挠它的头顶和后颈。
过了没多久,小猫就在男人的手指下投了降,轻轻地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再过一会儿,它干脆跳上宴凌舟的膝头,拿小脸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小李乐了:“您看是不是?猫这种动物警觉着呢,但您一直对它好,它总是会放下警惕的。”
宴凌舟的手指依然陷在小猫温阮的毛发中,似乎对撸猫有些上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伸手,把小猫抱了起来。
“走了。”
小李连忙拉开车门:“回公寓吗?”
“不用,你把车开回去,我去找沈既明。”
小李更觉得奇怪了:“那个……沈医生不是心外的专家吗?”
“嗯,”宴凌舟转身,“他也有兽医执照。”
看着老板抱着猫慢悠悠地走向A大,小李一脸无语地回到车里。
还第一次听说医生兼任兽医的。
有钱人,真是难以理解。
宴凌舟走进校医院的时候,沈既明刚刚拿到今年三季度的先心患儿接诊分布数据,有些烦恼地捏着眉心。
“怎么?医疗资源又不够分了?”宴凌舟摸摸西装口袋里的小猫,“实在不行,你找学生申请一下宴氏的公益援助。”
沈既明摇头:“治标不治本,我总不能每年都拆东墙补西墙,医疗资源分配不均的根源,不是……”
他突然停了话头,抬头看向宴凌舟:“你大晚上地跑来,就是来和我讨论这个的?”
宴凌舟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拎出那只小蓝白。
“放下放下!”沈既明连忙把小猫接过来,“猫后颈是有血管和神经的,你又不是猫妈妈,不要瞎拎。”
他凝神看了看那只小蓝白:“这不是小软糖吗?你居然也会被抓啊!”
宴凌舟挑了挑眉:“有主的?”
“没有,但我认识它妈妈。”沈既明把猫放在桌子上,熟练地做着检查,“它妈妈应该是被弃养的,后来一直在这一片活动,但生下这窝小猫后就没了踪影。有学生捡到过另外两只,都得了猫瘟没救过来,没想到它倒是挺坚强。”
沈既明把小猫抱到隔壁的小房间,那里是他专门开辟出来给动物治疗的小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