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心跳下,他手脚却感觉越来越冷。
不能,不能待在这。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和燃烧起来的另一个纸人,绵酒这样想着。
只是他刚刚一动腿,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离一样,一下跪倒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光滑的瓷砖上,疼的绵酒立刻红了眼眶。
可他不敢停,更不能停。
他咬着牙,颤颤巍巍地连走带爬到了浴室门边。
幸好他进来的时候没有锁门,不然他现在肯定连锁都扭不开。
可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浴室,从巨大的落地镜里看到自己的时候,绵酒一瞬间通体生凉。
他离开了浴室,趴在了地上,可那黑影还在他头上,并且马上就要碰到他的头发。
而更让绵酒头皮发麻的是,这么一会,他手里的纸人居然有已经烧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可能都撑不到他爬出房间。
发现自己无论看哪面的镜子都能看见那个黑影后,绵酒突然抱住床边的电话,一下钻进了同样在床边的衣柜里,猛地拉上了门。
可想拨号的时候,绵酒突然发现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想不起来其他人的房间号。
他哭着喊609。
【你可以看看自己手里。】
手里?
绵酒含着泪往手里看去,除了又烧了一些的纸人,他手里还一起捏着一张纸条。
是方知给他的纸条!
绵酒连忙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话筒传出的待接铃声和纸人燃烧时的轻微滋滋声一起充斥在狭小的衣柜里。
绵酒缩着身子,紧张地一手拿着纸人一手拿着话筒,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外渗,接连不断地淌下来,将他的整张小脸打得湿透。
电话铃声好像响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才终于响起了接通的提示音,可与此同时,纸人也已经燃尽……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撞击声,衣柜门被拉开了一条缝,绵酒吓得立刻扔掉了话筒,双手紧紧地抵住了柜门。
可是衣柜外的东西力气太大了,绵酒手脚并用也没能阻止柜门被一点点拉开。
柜门外什么都没有,可是从对面的镜子上,绵酒看见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站在衣柜前的,巨大黑影……
绵酒突然拿起柜子里的东西往外砸,一边砸还一边哭着喊“你走开”。
只能通过镜子看见的黑影没有离开,但是不知因为什么没有再继续拉门,绵酒飞快把门关上,缩在柜子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咬着唇低声抽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绵酒哭得头晕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敲击声。
“小道士,你在里面吗?”
绵酒先是抖了一下,然后紧紧抵住门,因为哭腔变得黏糊又软绵的声音颤着问道:
“你是谁?”
“方知,我在电话里听到你哭就过来看看。”
“你,你没看见什么怪东西吗?”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语气古怪地道:
“看见了。”
“你赶跑祂了吗?”
“赶跑?”
“你根本没看见!”绵酒哭了一声,“你,你怎么证明你是方知啊!”
“我该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绵酒苦思冥想一阵,憋出个一加一等于几。
外面的人又沉默了一会,再开口语气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