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监室。
冷硬的铁质框架椅子焊死在地面,惨白的白炽灯雾蒙蒙地晕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股挥散不去的霉味。
咣当一声响。
椅子上的图晋抬起头,看着进入探监室的青年。
光影中的浮尘在飘动。
青年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色平静,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线条优越的五官神色淡淡。
他如今身上的气质几乎叫人望尘莫及。
图晋笑了。他靠在椅子上,环视了一圈狭窄的探监室,又看了眼面前的青年,慢慢道:“图渊,真没想到我在海市求了那么多人,最后竟然是你帮我了。”
他盯着空气中漂浮的浮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算是见识到了。”
“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不跟你扯有的没的,我知道当年我将你逼得在海市混不下去,说你窃取图家机密,这事我认。”
图晋嗓子越来越哑,“我知道你现在是屈家的少爷,动根手指头就能将图家弄死,你帮我,不就是想出这口气吗?你想整死我也好,想弄死图家也罢,我就只有一个请求。”
他深深地、用力地抓着桌子,盯着面前青年,以一种卑微乞求的语气哑哑道:“小南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看在那么多年的交情上,放过他。”
“我知道你心底有恨,当初你跪在外头那么多天,想要个说法被我赶了出去……你尽管记恨我,小南他是不知道的……”
探监室另一头椅子上的青年动了。
他长腿搭着,淡淡道:“我手头下有人能向检察院提交补充说明,让你从看守所出来,取保候审。”
图晋猛地抬起头。
“另外我当投资方再向图氏注资4。5亿,同监管机构沟通,稳定图氏的舆情。”
图晋沉默片刻,“代价是什么?你想要什么?”
青年抬起头,忽然一笑,“你猜猜我想要什么?”
图晋哑声道:“你野心一直很大,我知道,无非就是股份和市场代理权……”
他知道图渊一直记恨他们,愿意注资救图氏也不过想要将图氏拿在手里,逼得他们一无所有,最好落魄得同当年的他一样。
但这个机会这图晋如今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同别人不一样,他耗不起,图南的心脏配型还没有找到,他绝对不能出事,若是没了他,谁还愿意尽心尽力替图南找心脏配型呢?
别说图晋如今知道面前人趁火打劫,就是火坑他也要往下跳。
图晋胸膛起伏几下,最终颓态显露,“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过两天我让律师整理好文件,股份和市场主动权我能给你,但是不能低于市场的百分之五十……”
青年点了点手上的腕表,淡淡道:“图总再好好想想。”
他起身,“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咣当一声响,探监室的门被关上。
图晋咬牙,心想这小子果真是脱胎换骨了,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不满意,不就是想要更低的价格入手吗……
下手果真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