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着他长大的太太帮不上什么忙,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叨叨道:“怎么瘦得跟小猫一样,你哥哥看到了该心疼的呀,听惜春阿姨说,乖乖回家把病养好……”
图南看不见,脸庞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偏了偏头,靠着惜春阿姨柔软的手掌,说自己最近已经把病养得很好,不用担心。
这话一出,名利场上的那些太太更心疼了,长长地叹气,好心地牵引他去见些大人物。
图南在宴会上待了很久,也没有碰上林祁山林总。他此行的目的是林祁山,在海市,林祁山很有些名望和势力,人脉也颇广。
集团法务部的人说如果能够争取到林祁山的帮忙,便能给图晋案件定性争取缓冲时间。
只是待了许久,图南也不见林祁山的踪迹。
他精力实在不济,却不愿离开,想争取到最后一刻,于是去到宴会的休息室,让陈蕴和在宴会厅替他等林祁山,若是看到林祁山立即给他打电话。
休息室不大,模模糊糊传来宴会悠扬婉转的演奏声,图南靠在沙发上休息,渐渐涌上困意。
他睡得并不安稳,感觉身体发沉,呼吸时轻时重。直到在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将羊绒毯轻轻披在他身上。
来人离他离得很近,有股淡淡的雪松味,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图南以为是陈蕴和。
他在昏沉中轻声道:“蕴和哥……”
他想让陈蕴和不要来休息室,在宴会厅守着林祁山的下落,但实在太过昏沉和困倦,只叫了个名字,后头的话便渐渐低了下来,消失在唇齿中,只剩下模糊听不清的呢语。
图南醒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
陈蕴和在一旁,告诉他休息室的小茶几上放着林祁山的名片,问他刚才是不是谁来过休息室,要他去好好道个谢,感谢那人帮他们引荐林祁山。
图南茫然,努力回想,却始终不记得有谁来过。他摇摇头,说只记得陈蕴和来过。
陈蕴和有些讶异:“我吗?可我一直都在宴会厅,没有上来看过您。”
图南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刚才在宴会上的交谈有了作用,图晋的某个朋友不好当面引荐林祁山给他,怕引火上身,于是让侍应生将印有林祁山私人联系方式的名片给他。
毕竟图家现在一身腥,谁都不想惹上麻烦。
晚上八点,估摸好时间的图南拨通了名片上的私人号码,他本以为要拨打好几次,谁知道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声音威严,问他:“谁啊?”
图南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林总您好,我是图氏集团图晋的弟弟图南,很抱歉冒昧打扰您……”
他还没跟林总寒暄,就听到林总反客为主,问他:“哦,是图晋的弟弟啊,晚上吃过饭没有?”
图南有些愣,过了好一会才老老实实道:“吃过了。”
林总:“吃的是什么?”
图南迟疑道:“清蒸石斑鱼配鸡油菌还有一份无糖燕窝雪梨。”
林总继续跟他寒暄,“身体怎么样了啊?听你哥哥说之前你身体不太好,最近睡得还行吗?”
寒暄了十多分钟,林总挂断电话之前同他说会多多关注图晋的事,替图晋想想办法,让图南不要太担心。
图南有些疑虑,总觉得宴会上那些人口中的林祁山并不像电话里头的人那么好说话。他疑心电话那头的人不是林祁山,可名片总不能作假,更何况如今图家没什么东西能够给外人所图。
就连他手里也只是有些股份。倘若图氏集团倒下,那些股份将毫无用处,倘若这些股份能换来图晋平安,也不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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