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年岁增长,两人的关系来到一个奇怪的节点,原本平坦顺遂的原野,突然冒出一堆毛茸茸的嫩芽,它脆弱得一掐就断,又坚韧得迎风昂立。
连睿廷面对这些嫩芽会欣喜,也会不知所措,它会长成什么样,又会给这片原野带来什么。
是一季短暂的美丽,还是四季长留的灿烂?
连睿廷茫茫然,只能先给它披上一层薄膜,小心呵护着,且行且看。
重回学校,连睿廷分化成alpha属实让一群人失望一群人惊喜。
暗示性的巧克力和情书堆在抽屉角落,下场无一例外是分给其他同学,或者搁置在桌面等主人领回去。
连睿廷和分化前没什么两样。
遇到有人向薛三示好,他仅是愣了一下,揶揄两句就自觉避开。
少年尚未学会圆滑,喜怒皆在脸上,平日薛三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架不住长得不错,有人就吃高冷帅哥这一款。
薛三望着连睿廷慢腾腾走远的背影,视线回到约他打羽毛球的omega身上,盯着他,直到对方脸颊泛起绯红。
“我不喜欢打羽毛球。”薛三撂下一句,提步就走。
omega叫住他:“别的也可以,你喜欢什么?”
“什么都不喜欢,别来烦我。”
回到座位,连睿廷正埋头写作业,见他回来,把书本往他面前一推,“解出来了。”
薛三没看题目:“你为什么先走?”
“怕你不好意思答应。”连睿廷慢腾腾回道。
“你希望我答应?”
“这是你的自由,三儿。”
薛三低头面向题目,半响,捡起笔一言不发地写起来。
不久后的某天中午,课桌上多出一卷画。
连睿廷打开画卷的第一眼,所有色彩仿佛凝聚成一根棒槌,在他的心鼓轻轻敲了一下。
重彩海面单单一笔白色的船,月光倾吞着浪潮,浪潮巅覆着夜空,小船飘飘摇摇,谁也奈何不了。
画作一角写着一行字“三点十五,画室见”。
连睿廷卷起画,对上薛三欲说还休的眼神,顿了顿说:“我去看看。”
三点十五,体育课。
连睿廷拿着画卷如约来到画室,里面只有一个人坐在画架前打型,熟褐色的线条勾勒出一副经典静物构图。
他没出声,抱胸倚靠门框默默注视。
不到一分钟,男生扔下画笔,转头时脸上的不耐烦在触到门口的身影,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变脸似的换上压抑着喜悦的娇矜:“你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连睿廷点了两下画纸,弯唇:“怕打扰你。”
男生这才站起来,隔着一段距离和他说话:“赴约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你不出声我以为你迟到呢。”
“万一是我不来呢?”
男生昂起头,神气又骄傲:“你一定会来。”
连睿廷笑了下,捏着画纸不动如山,就这么静静望着他,带着一丝审视。
安静片刻,他迟迟没有表示,男生有些着急:“你为什么不过来?你都来了,难道不是同意交往的意思吗?”
连睿廷委实惊讶:“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礼貌赴约,来看看画作的主人。”
“我让你失望了?”男生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往前走了两步,好让他看得更清楚。
他特意穿了一身高腰裤搭配修身白衬衫,发型精心打理过,身段样貌足够出众。
“我认为我们很配,门当户对,我查了我们的匹配度,73%,很高了。”男生说,“你没理由拒绝我。”
连睿廷笑笑:“你之前可是看到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