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wedgoagain,
allthewayfromthestart,
iwouldtrytoge,
thethingsthatkilledourlove……”
岑拾凝望着镁光灯下的身影,磁性缱绻的嗓音吟唱着如同梵音的词调。世界陷入静止,时间停止流逝,定格在模糊不清的一帧,唯有眼前的人葳蕤夺目。
他说,送给一位岑先生。
他唱,imlovingyou!
真像个善于魅惑人心的海妖。
可谁能拒绝呢?谁能拒绝仰望的月亮随手施予的一寸光辉?
几分钟后连睿廷回到吧台,眉心蹙起一点悻然:“还行吗?很多年没这样唱过歌,总感觉嗓子有些没开。”停在高脚凳前,岑拾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一拽,鼻尖相撞,嘴角堪堪擦过。
连睿廷一瞬怔忪,尚未作出反应,岑拾已经松开他,猝然后退,撞得高脚凳摇摇晃晃,堪堪稳住没倒下。他嘴唇微不可闻地哆嗦,指甲掐进掌心,嗓音里昭然若揭的不安:“对对不起,我我冒犯了。”
他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角,转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更难堪一分。吧台光线昏暝,这么细微的动作,或许连睿廷根本没注意,可隐秘的欢喜砰然作响,让他无地自容。
怎么就没忍住呢?
他看着连睿廷走下舞台,从银白灯光走进浮动的暗影,一步步靠近自己。一种错觉油然而生,月亮屈尊飘到深渊,他终于可以拥有他了。
连睿廷顿了顿,勾过高脚凳坐上去,不在意地耸耸肩,擎起酒杯喝了一口,“就当是你对我表演的认可,看你吓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犯事了,你该不会没亲过人吧?”
岑拾身形一僵,动作缓慢地坐回凳子,同样端起酒杯浅酌,目光不太自然地飘向连睿廷。
连睿廷愕然一笑:“真的假的?天,我不会要对你负责吧?”
岑拾尴尬地咳嗽几声,努力平息脸上的热度,故作轻松道:“不至于,我,我只是工作太忙了,没那方面的心思。”他扭过上身,软着眼神与他对视,声音不自觉放轻:“你是例外。”
月亮在他生命里高高悬挂,永恒不熄,他怎么看得见其他人。
舞台重新唱起一首小众情歌,吧台中心的旋转球灯流光溢彩,无数红的绿的蓝的光片宛如喷射的礼花,漫天飞散,对方的面容融在迷离的光辉里。
连睿廷敛起玩笑,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古典杯。他收到过数不清直白浓烈的爱意,眼前人倒也没多特别,但隔着一层暧昧不清的过去,似乎凭添了一点撩人的神秘。
“岑拾!”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歪头一看,三个大敞着衣领的男人朝这边走来,为首的脸上蒙着深深的阴翳。
听到声音的一刻,岑拾脸色阴沉,牙关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他轻扫了眼连睿廷,转身面向来人,眼神倏然凝冰,警告意味明显。
来人却仿若无知无觉,或者说丝毫没放在心上,手重重往吧台上一砸,就近的鸡尾酒酒液随之动荡,目光阴鸷黏着岑拾,语气不善:“什么意思?为什么排货没我的份?”
岑拾心神大半留意着身后的人,竭力按耐住汹涌的愤怒,压着嗓音说:“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后面再说?呵呵,到后面还有我的位置吗?”男人又砸了下吧台,手肘碰到一个鸡尾酒杯,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一片,杯子酒水稀里哗啦地倾泼。
“李惘!”岑拾站起来,视线下沉睨着对方,拳头握得青筋暴起骨节泛白,抬起的趋势仿佛下一秒就要砸过去,“我再说一遍,后面再说。”
“刺啦”凳子被踢翻,李惘直起身与他对视。周遭的气氛降到冰点,跟着他身后的两个小弟面面相觑,不断吞咽着口水,生怕两个老大干起来。
视线电光火石般掐起架,两个人都绷着最后的底线,没有先出手。突然李惘头一偏,对上一直看热闹的连睿廷,弦蓦地一松,越过岑拾走到连睿廷跟前,哂笑:“难怪自己地盘都要后面再说,原来有美人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