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见到相貌相同的二人,他茫然地看了又看:“凤娘?”
“阿兄,这位是我的阿姐,旁边的男子是她的郎君。”段凤巡嫣然一笑,指着朱砂与男子互相介绍起来,“阿姐,他是我的义兄段诏巡。”
段诏巡笨拙地学着大梁朝的礼数,端正行礼:“原是凤娘的阿姐。我行七,两位可叫我七郎。”
朱砂与罗刹回礼:“我是道士,号玄机。至于我的夫君,你随妹妹叫他姐夫吧。”
得知朱砂做了道士,段凤巡明显惊讶不已。
不过碍于此处太多人在场,她转瞬收敛讶色,笑吟吟问起两人此行的目的:“阿姐,你与姐夫来此作甚?”
“查案。”
朱砂解释道:“有一个富商的儿子,也死在平康坊。”
段凤巡不动声色地看了段诏巡一眼,方道:“阿姐,你们可否帮我们一起查案?”
他们初入京城,人生地不熟。
眼下同行之人死了一个,商帮人心惶惶,闹着要回南诏。
他们千里跋涉,才来到长安。
若抓不到凶手还空手而归,不知会招致多少骂名。
当下,一听说朱砂会查案,她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阿姐,你帮帮我吧。”
朱砂想着顺手之事,想也未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反正是一件案子。死者在何处?仵作如何说?”
段诏巡四处塞钱打听大半日,总算小有收获:“和前两个一样,死后被剥皮挖心。”
死者所在的厢房内外,全是京兆府的官差。
为首之人,好巧不巧又是安少游。
罗刹照旧掏出假令牌,在安少游眼前晃来晃去:“安少尹,我们奉天师之命,来此查案。”
安少游忍气吞声,侧身让开一条道。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回回查案都遇到这两人,回回都是那套说辞!
平康坊连死三人,太一道难道今日才知?
跟在两人身后的段凤巡兄妹,原想跟着进去,却被盛气凌人的安少游拦住:“你们不能进去。”
“他们为何能进去?”
“他们是太一道的弟子。”
不,是一个可恶至极的太一道弟子,加一个狐假虎威的鬼奴伙计。
房中血腥味弥漫。
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横陈在地。
双眼圆睁,嘴巴大张。
他的胸膛被一把利刃,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划开。
那颗心不翼而飞,唯剩空荡荡的胸腔,与满地干涸的鲜血。
罗刹凑近细看,却在尸身上闻到一股花香。
他仔细嗅闻,最终发现花香来自男子耳后:“他这里有味道。”
两个验尸的仵作学着他的动作,趴在死尸耳朵边细闻。
片刻,其中一人缓缓抬头:“这味道,像是女子身上的香粉味……”
罗刹瞪大眼睛:“难道凶手是女子?”
另一个仵作迟疑地摇摇头:“说不准。”
虽说不准凶手是男是女,但仵作辛苦验尸半日,好歹找到一条线索:“他死前,曾与女子欢好。”
两人见罗刹对查案颇有见解,干脆一把掀开盖在死尸身下的白布。
谁知,男子的下身不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