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十足的白眼狼。
朱砂:“他娘子与宇文大将军不知道此事吗?”
“应是知道。”住宅牙人见四下无人,才敢与朱砂谈论此事,“朱老板,你是邓四郎的朋友,我不瞒你。上回,郑二郎又犯疯病,宇文大将军正巧撞上。我路过宅外,听见宇文大将军与郑家娘子说,‘他流连青楼,何曾顾及过你?二妹,你随我回家,我自有法子让他答应与你和离’。唉,宇文大将军真心为郑家娘子好,但她压根不领情!”
“此话何意?”
“因我亲耳听见郑家娘子回道,‘我不用你管!我爱郑郎,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他’。宇文大将军气得打了郑家娘子一巴掌,后面抹着眼泪走了。”
堂堂金吾卫大将军,面对无数刺客的刺杀与言官的指责,从未退让半步。
唯独面对亲妹妹,徒生绝望与无助。
住宅牙人久居长安,多有感慨:“我从前见过郑家娘子,温婉知礼,对宇文大将军言听计从。岂料嫁了人,却成了一个泼妇……”
朱砂与住宅牙人分开后,去郑宅看了一眼。
宅子四周无鬼炁,想来不是鬼族作祟。
朱砂借来梯子,搭在郑宅的外墙上,细细观察宅中今日的情况。
郑宥袍服半褪在院中赤脚狂奔,郑琦玉跟在他身后大喊大叫。
宇文婧站在屋檐下拍手,而身后的郑观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却不安分地摸进她的襦裙。
再一眨眼,宇文婧与郑观消失。
可朱砂定睛一看,檐柱后露出的裙角,分明与方才宇文婧所穿一致。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耳边一阵粗喘声响起。
交缠的男女从檐柱后滚出,一路滚到堂屋门槛方停,然后从两人变成了四人。
乍然见到这般荒淫不堪之景,朱砂几欲作呕,赶忙爬下梯子,寻了一处角落干呕。
她决定了,今日便回绝宇文娴。
这案子,她真的查不了。
天色尚早,朱砂回棺材铺揣上金铤,脚不沾地跑到宇文娴的宅子。
不知是朱砂运气太好,还是宇文娴早知她会来。
反正宇文府的门房一听她自称玄机,立马恭恭敬敬请她入府:“玄机道长,大将军在书房等您。”
朱砂推门进去时,一身常服的宇文娴,负手立在窗边,语气哀伤:“你看到了?”
“宇文大将军,还请如实相告,你到底想让我查什么?”
“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查她这四年间出了何事?
查她为何会变成今日的放□□子?
还有,查她到底是不是宇文婧?
朱砂不明缘由:“宇文大将军,你为何会怀疑她不是宇文婧?”
宇文娴眼中含泪,怔怔望向窗外:“二妹不该是那样的人……他们住进宅子的第二日,我便看见二妹与郑二郎在床上厮混,而在榻上,郑大郎正压着郑三娘做那样的事。”
她顿感骇目惊心,一脚踹开房门,厉声叫停四人的荒唐举动。
“可你知道二妹对我说什么?”宇文娴陷入自责,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淌,“她说是我连累她远嫁恩州,她还说她喜欢这样快活的日子。”
宇文娴当时痛苦地踉跄退后,宇文婧一把推她出去,笑着关上门。
隔着虚掩的房门,她听到宇文婧在说:“郑郎,莫管她,我们继续快活。”
宇文娴瘫坐在院中,想明白一件事:房中那个有着宇文婧皮囊的女子,绝不会是她的亲妹妹宇文婧。
后来,宇文娴从他人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更加确定郑观一家有鬼。
“什么消息?”
“郑大郎的双亲并非死于恶疾,而是幻觉。”
“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