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事,值得萧律来回奔波?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套套萧律的话。
第二日,朱砂一身道袍,带着同样一身道袍的卢素婵从棺材铺后门离开。
两人脸上均稍作伪装,若非近前细辨,即便是熟人,亦难识破真容。
直到走出棺材坊,卢素婵才小心问道:“师姐,棺材铺的后门为何与隔壁的荒宅相连?”
朱砂:“棺材铺原先并没有后门。我赁下后,砸开库房的一面墙,如此便能白得一座荒宅当后院。”
原是如此,卢素婵不再多言。
头回大大方方穿行坊市,目之所及,她皆感新奇。
两人经待贤、永和、常安与和平四坊,至辰时中抵达永阳坊。
严客所说的乔怀古,住在永阳坊的西北隅。
宅子不大,门前未贴门神像,反倒贴着两张佛像。
一左一右,分别是释迦牟尼佛与观世音菩萨。
朱砂带着卢素婵上前叩门,宅中有人高声应道:“等等,我马上来。”
未几,大门打开。
女子盯着面前两位女冠,疑惑道:“两位道长,请问你们找谁?”
朱砂亮出令牌:“我乃太一道玄机,旁边这位是师妹玄九,另有一位师弟严客正在赶来的路上。奉天师之命,我们来此找鸭子。”
话音刚落,女子当即掩面大哭。
卢素婵咬着手指:“师姐,是不是我们看起来太凶了……”
自打出门后,她便一直想说,哪有女子的脸上既有凶痣又有刀疤!
朱砂:“要不你把凶痣去了?”
卢素婵:“那你把刀疤去了?”
两人一来一回犹豫,谁也不肯先动手。
女子回神,抽抽噎噎道:“我并非因为你们哭。”
“那是为何?”
“家中没丢鸭子,阿翁是故意使计骗你们来此。”
“啊?”
女子便是乔怀古的孙女乔玉真:“阿翁时日无多,知我一心向佛,想为我寻一个好归宿。”
乔怀古口中的好归宿,不是嫁人。
而是得如莲花点化,成为比丘尼,再得道成仙。
可如莲花是仙人,出没无常。
乔怀古苦思冥想多日,总算想到一计:假称如莲花抱走了他的鸭子,让太一道弟子找出她。
之后,等太一道弟子找到如莲花的下落。
他会跪地谢罪,并祈求如莲花点化乔玉真。
无权无势的乔怀古凭什么笃定太一道会接下此案?
思及此,朱砂问道:“乔娘子,不知阿翁与太一道有何关系?”
乔玉真低声叹息:“姬老天师与阿翁是酒友,曾给过阿翁一张护身符。言他若有事相求,便持护身符上太一道求助。阿翁前几日在柜中翻出护身符,背着我跑去太一道找如今的姬天师。”
朱砂哑口无言,咬牙违心夸赞道:“他真是聪明啊。”
连累两人特意跑一趟,乔玉真于心有愧:“两位道长,实在对不住,你们快回去吧。至于阿翁,我会好好劝阻他。”
所谓的鸭子被盗案,原是个老翁异想天开的算计。
朱砂与卢素婵对视一眼,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