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受辱女子共有七人。
原本第八人该是正月十五的卢素婵。
但因她发觉轻薄之事,误打误撞躲进设有御鬼法阵的佛堂与东宫。
唯一无女子受辱的月份是腊月。
想到此处,朱砂问道:“玄规,去年腊月,裴子京在京中吗?”
萧律斩钉截铁:“没有。我与玄风师姐回长安后,曾在阿娘府中遇见忠客。他的花种得极好,京中不少大户,高价邀其上门指点。据他说,金乡县主不日将搬进靖善坊,听闻是裴公一力促成此事,甚至不惜让嫡孙腊月也来回奔波。”
怪不得那个鬼会说下月再擒秋蝉,原是因为同谋的人被迫去了岐州。
卢素婵跑到两人面前,说话断断续续:“朱姐姐,我找到他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我真没用!”
她脸色惨白,朱砂搂过她宽慰:“无妨,我找到他了。”
因萧律还要留下观礼,朱砂便与卢素婵结伴出府。
回棺材铺的路上,正好遇见等在桥边,一身女子装束的严客:“师姐,我在这里!”
朱砂走近他:“你怎么回事?”
严客苦不堪言:“那群人一直寸步不离跟着我。万幸我扮女子有些经验,这才躲过一劫。”
朱砂:“你知道是何人跟着你吗?”
严客点头:“昨夜,我一出棺材坊便觉有人跟踪。进入客舍后,我拜托两位师弟今日暗中盯梢。方才,他们与我说,跟踪我的人来自秦国公府。”
凶手渐渐明了,卢素婵却越发担心。
秦国公府如日中天,比有女嫁入东宫的卫国公府还得宠。
她们找不到证据,贸然状告,只会落得个诬告秦国公嫡孙的罪名。
朱砂看穿她眉间紧蹙背后的忧心忡忡:“我只答应卢妃查案,但没说会把凶手交给京兆府。”
鬼可以交给太一道赚赏钱。
人呢,她可以交给七个女子再赚一笔。
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走走走,我们去找那个鬼。”
“如何找?”
“我的人脉,遍布长安。”
朱砂的人脉,一般特指赵老板。
眼下,三人杵在赵记棺材铺:“如何,打听到了吗?”
赵老板白眼一翻,鸡毛掸子沿着柜台与桌角扫个不停:“嗯,秦国公府新来的护军。年轻有为啊,才二十五岁,已成了长安国公府的侍卫首领。”
朱砂:“他叫什么?”
赵老板找出一沓纸钱递给严客:“小娘子,买点纸钱去烧吧。”
严客无可奈何掏出几文钱,不情不愿接过那沓纸。
赵老板收了钱,顿时喜笑颜开:“薛染。武功高强,曾救过裴大公子。去年四月,随裴大公子入京。”
走出很远,卢素婵仍不时回望远处秦国公府的方向,小心翼翼问出口:“会是他们吗?”
朱砂催她与严客回去:“是不是他们,今夜便知。”
严客面露忧色:“师姐,我听玄贰师兄说,你……修行和武功都不大好,如何捉鬼?不如我去找玄风师姐,求她帮帮忙?”
朱砂一把夺过他捏在手中的纸钱,挑眉看向懵懂无知的两人:“不瞒你们说,我其实有一个相好。他是个千岁鬼族,修为很是不错。”
“啊?”
严客与卢素婵齐齐叫出声:“师姐,你不怕师父把你逐出师门吗?”
罗刹是鬼族一事,他还是从徐雁声与萧律的交谈中无意得知。
当时,他只觉朱砂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