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察觉不对,看向徐雁声:“徐茶婆如何与你说的?”
徐雁声咬唇,仔细回想徐茶婆的一言一行:“她听说我们在找白玉荷,便找到我与师姐讨赏。说白玉荷藏在丰安坊,还点明是第五间宅子。”
门口的关惇迟疑道:“她这话,倒像是本官走前对周寺丞所说之言。”
说话间,关惇口中的周寺丞找来。
一见门口围着几人,他惴惴不安走上前:“这是出了何事?”
徐雁声指着周寺丞道:“你为何也在此处?”
他的语气凌厉,吓得周寺丞直摆手:“我与关少卿身量差不多。今日他见我的衣裳染了脏污,因我家在立政坊,离西市远,他便好心让我来他家沐浴换衣。”
徐雁声还想再问几句,罗刹一把拉走他。
“调虎离山之计!快走!”
三人边跑边说,萧律:“水樁难道想对玄风师姐下手?”
徐雁声:“师姐的修为高,还会引雷术。水樁一个恶鬼,打得过她?”
罗刹一个劲往前跑,因为他怕水樁实则是想对朱砂下手。
三人气喘吁吁跑到客舍,二楼的方絮立在窗边,纳闷道:“你们为何如此惊慌?”
“朱砂呢?”
“徐茶婆呢?”
方絮回头扫了一眼:“徐茶婆在墙边坐着,师妹陪蔡茶婆下楼买药去了。”
罗刹慌忙跑进客舍,冲到徐茶婆面前:“你为何说白玉荷在立政坊?”
神情慌张的徐茶婆手脚发颤,心虚地往角落里躲:“我不知道白玉荷在何处,是蔡六娘偷偷与我说她在立政坊,催我快些告诉两位道长,好助我立功拿赏。”
紧随而来的萧律,心中闪过一丝害怕:“难道蔡茶婆便是水樁?”
罗刹顿感天旋地转,昨日蔡茶婆伺机靠近他,想来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
今日再使一出调虎离山之计,绑走朱砂威胁他。
水樁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必然会留下线索。
思及此,罗刹看向另外三个茶婆:“蔡茶婆走前,可曾说过什么?或留下何物?”
穆茶婆哆嗦着举起一张手帕:“有……她与那位道长下楼前,曾托我转交这张手帕,说是你丢的。”
罗刹一把夺过手帕。
那股扑面而来的刺鼻之气,足以让他心头一颤,脊背发凉。
水樁留下手帕,指名道姓给他。
看来她与朱砂的下落,便藏在帕中。
罗刹心中着急,顾不上另外三人在场,直接闭气念诀。
纷杂的味道涌入,有一缕暗香,潜藏在无数气味之下。
淡雅清幽,好似疏香傲雪拂山岗。
他知道了,是腊梅。
罗刹急急问道:“眼下何处有腊梅?”
无人回他。
却有三把坠着符纸的桃木剑直直指向他:“罗君,你是……鬼?”
罗刹后知后觉侧目望去,才知他的身后有鬼炁浮动。
原是他方才只顾低头嗅闻,一时心中着急使用法术,暴露了身份。
为了救朱砂,他来不及向三人解释,便捏着手帕跳窗逃跑。
三人一路追到长寿坊,彻底不见罗刹的身影。
方絮停下脚步,冷冷吩咐道:“近来只城外献福山的腊梅开着。玄规师弟,你快回太一道通知师父!此鬼修为应在我之上,仅我与师弟二人,怕是捉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