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心中窃喜,忙跑回床前落下一吻。
一吻毕,又觉不过瘾。
床上空出一大截,他轻轻爬上床,将朱砂揽进怀中。
心跳贴着心跳,脉搏连着脉搏。
从互相错开,到合二为一。
一如他们这半年来同榻的每一夜。
罗刹原想搂着朱砂假寐一小会儿,不料他这一睡,直睡到官差到来。
朱砂一觉睡醒,发觉身侧有男子的呼吸声,腰侧还搭着一只手。
正纳闷哪个登徒子敢爬她的床。
一扭头,发现正在做梦,一脸傻笑的罗刹。
“……”
朱砂遇见罗刹那日,遥遥看见一个俊鬼从山上下来。
俊鬼话多,一会儿抱怨兄长没派手下来接他,一会儿埋怨双亲非要逼他入世。
她跪在那具发臭的尸身前,耳边听着由远及近的抱怨声,扣着草席边,努力压下唇角的笑意。
快走到她跟前时,俊鬼忽地停下,摸着下巴嘀嘀咕咕:“连棺材都买不起,她难道便是阿娘口中的穷鬼?不对!阿耶说,汴州没有鬼,只有人。”
“我知道了,她是穷人!”
俊鬼沾沾自喜猜到她的真实身份,隐身走到她身边。
一边打量她,一边自言自语:“我要帮她吗?可阿娘说凡人都是骗子,让我少管闲事。”
在她耳边嘀咕了半日,俊鬼最终决定飞到树上瞧瞧她的底细。
若她是好人,他便出手帮她葬父。
若她是坏人,他便给她一点教训。
想起罗刹口中的那个教训,朱砂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笑着笑着,她开始流泪:“你在树上仔仔细细瞧了五日,为何就看不出我是一个骗子呢?”
门外响起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朱砂素来懒惰,索性推醒罗刹:“你去开门。”
罗刹揉着眼睛去开门,谁知门外居然站满了官差。
为首的男子,一身官服。
眼神似刀子,一扫过来,令人遍体生寒。
罗刹正要开口询问,官差身后走出一个人,须发全白,一脸怒气:“太一道玄机在何处?!”
朱砂闻声走过来,一见来人,心觉晦气:“代县伯啊,不知您老找我有何事?”
“来人,把她和她的同伙全部抓进大牢受刑。”
“你敢?”朱砂掏出令牌,往官差面前一晃,“我乃太一道的弟子,你们若敢抓我,便是对天师不敬。”
代县伯冷哼一声,一把抽走她手中的令牌:“杀人偿命。你杀了吾孙,就该赔一条命。”
“谁死了?”
“吾孙,王循之。”
第23章产鬼(二)
◎“老匹夫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因我而死。”◎
朱砂懵了。
她好不容易与罗刹解释清楚,结果一睁眼又成了杀人凶手。
若早知王循之会死,她昨夜就该忍气吞声留下罗刹,好歹有个人证。
罗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