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辜负小狗遭了报应,转眼间,那人又变了一副神情。
少年人漂亮的眉锋沉沉下压,唇角弧度抿成一条直线,像是进入狩猎状态的凶狠野兽,语气轻慢又不可置喙。
【别动。】
恍惚间,霍矜年错觉自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卡,落入小魔术师带着白手套的双指间,被饶有兴趣地注视、把玩和极限弯折。
【啊呀,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呢?】
卡面要被折断了。
无所遮掩的灵魂被迫敞开着,即将要被锋锐的箭矢射穿,熟悉的剧痛会再次席卷而来,像曾经无数次遭受过的那样。
而他渴求的就是这个。
但落下的不是尖锐刀锋,而是一根戳在脸颊上的手指,把那里的软肉戳得凹下去一个浅浅的小坑,玩儿似的。
霍矜年喘息未定,眼睫微颤地看向面前的人。
似乎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那小骗子又露出了狐狸般狡黠的笑,安抚被自己激起的难堪、羞耻和不安。
【霍先生。】
他总是轻快又郑重其事地叫这个称呼,声线干净清朗,咬字却微微含混,仿佛含在舌尖吞吐许久、悬而未决——
直到明亮笑意先一步而来。
【真可怜呀,让我亲亲你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从梦境蔓延到意识深处的悸动还没褪去,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呼吸都滞住了。
“我最近包养了个人。”
霍矜年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他三眼两语讲完了前因后果,包括那个不同寻常的梦,略去无数繁琐的修辞,只剩下一个干巴巴的故事梗概。
但即使如此,他的话音仍数次克制地止住,显然这些剖白让他极不舒服、也不自在。
“你的意思是……”
容良的神情有如凝固,沉默半晌后,他缓缓总结道。
“你看上了个人,不仅用钱吊着人家和你每周做|爱,还天天做关于人家的春|梦?”
霍矜年:“?”
他们是在说同一件事吗?
容良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猛地站了起来,神情逐渐兴奋,十分敏锐地质问道。
“你还天天和人家聊天!”
“看起来还养成了即使有正事也要先回消息的恶习……我赌你开会时也这么干了,对吧?”
霍矜年下意识扫了眼被按在掌心下的手机。
它在响了一阵后就安静下来了,约莫是那头的人课间十分钟结束,又被抓去做题了。
“让我猜猜,没有工作上的交集,那档子事也没什么好聊的,所以是聊日常琐事咯?”
“每天说早安晚安?”
“对彼此有个很特别的备注或昵称?”
“见面时偷偷摸摸,会特意挑选没人看见的地方?”
“会关心对方穿得暖不暖,吃得饱不饱?甚至亲手操办?”
这位业内口碑极好,被称赞措辞精准如手术刀,洞若观火可勘魔障的容大医生,用一种“那你就是魔法公主”的惊喜语气,一锤定音,“你一定是爱上他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