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矜年已经下了车。
沈佑有些疑惑,但也跟着下了车,绕过车头跟上那人,“霍先生,是要买什么吗?”
滚床单前专门要买的东西是什么?
好像只有一种可能,他顿时耳尖微烫,又觉得疑惑未消。
一般酒店里不都会配有吗?难道是觉得酒店的太劣质,要去买更贵更高端的吗?
霍矜年道:“衣服。”
“……”
沈佑红着脸唾弃了自己一把,“我还以为总裁的衣服都是专人定制专人派送,然后直达衣柜的,完全不需要自己选购呢。”
闻言,霍矜年看他一眼,“是这样没错。”
沈佑猝不及防,而后一个荒谬的想法在脑海里升起,语气不由带了点试探。
“所以,是要给谁买衣服?”
“你。”
沈佑睁圆了眼睛。
下一秒,他的脑袋突然被按了一下,打断了所有胡思乱想的可能性,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没钱的时候不穿衣服,有钱了也不穿衣服,你是要成仙吗?”
霍矜年仍然咬着那根没点燃的烟,说话时咬字有些含糊,显得冷淡而费解。
他很快放开了手,余光瞥向那毛绒绒的脑袋,发现被压下去的头发立刻翘了起来,是和主人一样执拗的性格,又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指腹。
手感还不错。他想。
“不是说了一次十万吗?”
一次十万,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赚三四十万,能说已经完全没有了还款压力。
再笨的小孩都知道自己解放了,可以吃点好的穿点暖和的了,不用像之前一样勒紧裤腰带紧巴巴过日子了。
在只有五六度的寒风里,穿这么一件一点绒都没有薄卫衣,可怜巴巴给谁看呢?
“哈哈。”
沈佑突然轻笑一声。
他摸了摸被按的地方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心情很好,但还是笑嘻嘻地狡辩道。
“但有个典故不是这么说的吗?”
“爱因斯坦成名前,穿着旧大衣走在街上,有人劝他买件新大衣,他说穿得再华丽,也没有人认识我。”
“但爱因斯坦成名后,还是穿着那件旧大衣在大学里上课,朋友劝他买件新大衣,他却说穿得再破旧,也有人认识我。”*
“我没钱的时候就穿成这样,有钱了还是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霍矜年耐心地听完他的歪理,眉心刻痕愈深。
“不管那大衣是新的还是旧的,至少都是件大衣,在秋冬不会冷,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玩意?”
他碰了碰这人的卫衣帽子,觉得这衣服简直和纸片一样劣质单薄,不过空有个御寒的壳子。
“给你的钱呢?”
霍矜年突然想到另外的可能性,比如隐瞒了债务的性质,比如修改了欠债金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