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矜年收起打火机,将嘴里的烟拿下夹在指间,随意磕了下烟灰,语气很淡,“原来如此。”
沈佑笑道:“什么?”
霍矜年眼帘微垂,眸光沉沉,看着这张表现得可怜兮兮,实际上却没有一点害怕的脸。
“你就这么想挤进这个圈子,哪怕剑走偏锋连自己都算计,是吗?”
因为察觉到会被拒绝,所以抢先设置了一个陷阱,让他成为那个“共犯”和“承情者”,再顺理成章发展成之前说的那种关系。
还真是……胆大包天。
沈佑眼睫一颤,却直直地迎上男人的视线,笑意坦荡,“霍先生怎么这样想我呢?”
“我能保证刚才的事只是意外,百分百二十四k纯意外。”
他后退了一步,张开手示意任由审视和处置,凛冽的秋风吹过他空荡荡的卫衣,将两人之间飘散的烟雾卷走。
“况且,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算计’,会有人放在眼里甚至真的被算计到吗?”
沈佑收敛了浮夸的演技,笑得无谓又坦荡,“当然了,就算霍先生不管也无所谓的,我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十几岁就能从追债的那帮人手下死里逃生,学了不少狠辣手段,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碾死的。
当然,这些就不需要眼前人知道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矜年眸光凛冽,盯着这人看了许久,最终却只是偏过头将烟递到唇边,再吐出烟雾时冷峻的眉眼倏地和缓了。
“……演技真差。”
这件事他不会不管,但怎么管效果可谓千差万别。
他当然可以对顾家进行警告、施压和威逼利诱,将事情翻篇,但与此同时,他无法保证地上躺着的那个会不会暗中下手。
恶心人又不容易被察觉到的手段千千万,离得远了他无暇顾及,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麻烦事,实在后患无穷。
“霍先生。”
沈佑情不自禁翘起唇角,轻声道:“你考虑好了,是吗?”
或许是他的妥协太过明显,这双桃花眼陡然明亮起来,一错不错地钉住他,透露出一分孩子气的期待和得意洋洋。
“大概吧。”
霍矜年眉峰微挑,长睫掩映下的情绪晦涩不明,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道:“就算不是我,你也会去找其他人,是吗?”
他大概是这人的第一选择,但从这人出现在俱乐部来看,他绝不会是唯一的选择。
“不啊。”
沈佑看着他笑,声音很轻却坚定,“我从始至终,都只想找到霍先生而已。”
闻言,霍矜年微微一怔,但想起刚才这人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的样子,又皱着眉忽略了心底那一丝异样。
谎话连篇的小骗子。
算了,事已至此。
与其让这只珍珠鸟到处惹眼,叽叽喳喳在一众吃鸟不吐骨头的猛兽间扑腾,最终被暗枪击落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依靠大树好乘凉。
至少在a市,还没有人敢动他想庇护的人。
霍矜年拨出一通电话,三言两语吩咐人来收拾残局,最后看了眼全场最大的麻烦。
“好了,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别最后哭着喊着要走。”
沈佑笑着哦了一声,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小混账模样。
“走吧,我带你去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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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沈佑拿出手机,好几条消息顿时弹了出来。
[飞飞:你去哪了?]
[飞飞:迷路了吗,原地别动等我去救你!]
[飞飞:厕所里没人,卧槽你被人拐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