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亭府真正的主人,是裴云。
那游子离乡的人是……不对,裴云认识那棺材,他说指纹,他——也是现代人!
白水腰间银剑无声息握紧,脑中瘙痒疼痛之状又开始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这么说,裴云便是她在现代认识的那个病人。
太女如此气定神闲,安然无恙在此,怕不是有意为之。
裴云能顺利将太女带到此处,这说明,太女是故意的,而裴云为何突然有此番行动,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裴云既是苦恋太女之人,难道是,太女破了处子之身给了他刺激?那如此说来,是太女故意让魏贵妃知道此事,借魏钰的口,让裴云冲动将她带了出来。
可是,为何呢?动机呢?
谢澜之抬脚靠近,站在离白水五步开外处,“少卿,你掳走太女,你可知这是何罪?”
“呵”裴云双目猩红,头发凌乱,与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罪?”
“西亭府中,为取指纹,横尸遍地,是你的手笔吧。”白水不紧不慢地开口,她最初的感觉并没有错,裴云便属于戴佛珠消血孽者。
话音刚落,她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剩血淋淋的人头攒动,浑身痛楚如钻心剜骨。
闻言,裴云猛地扭头,目光狰狞,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愈大,他轻声开口,“是你,哈哈哈哈是你!原来是你。找到你了,你给我死!”
裴云癫狂状扑向白水,双手间数十根银针撞出密密的海棠香,直直刺向白水。
谢澜之腰间绣春弯刀斩风出鞘,挡下针尖泛着黑光的银针,苏承昭右手轻抬,拔下髻边的海棠金累丝红宝石步摇,急速破空而出,分毫不差地穿透了裴云的右腿。
裴云顿时吃痛跪下,何挽袖中丝线急出,紧紧缠绕上裴云四肢。
“啊”
一道短促的叫声将众人的视线齐齐吸引过去。
两根银针刺入白水心口一寸旁,白水眼前的黑暗愈发沉重,没人发现她垂下的眸子中,已染上诡异的蓝色。
何挽将手中丝线收紧,转头急切问道:“白水,白水!你怎么了?”
白水脱力扶住身后的琉璃盏,她身前的谢澜之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刚想上前询问。
利剑狠动,持剑人目染水蓝,黑眸顿缩,如疯魔般朝前砍去,速度飞快,力道极大,一招一式均是灭口之意。
她杂乱的脑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她想杀人。
都得死。
“哈哈哈哈不过是这么点儿药量,竟癫狂至此哈哈哈哈哈白水,这药用到你身上,当真是合适,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可敌百人啊哈哈哈哈哈……”
谢澜之急忙挥刀躲闪,墨丝飞舞而起,不过二十招便被白水猛踹在心口。
他后退了几步,捂住心口,拧眉拦住白水挥向何挽的剑。
怒剑强压而下,谢澜之望着白水染蓝的眸子,心中疑虑陡升。
“灼华”苏承昭横眉轻皱起,凝神唤道。
藏在琉璃盏后的女子应声而出。
一柄气势如虹的红缨长枪旋开海棠香,稳稳落在苏承昭手中,她一把将头上繁复的凤冠扯下,珠翠重响落地,沾上点点灰尘。
枪影如龙,挑开长剑,将白水的注意力转移开。
谢澜之终于得以喘口气,裴云仍在癫叫挣脱,何挽手中的丝线已绷紧入他的血肉,可此刻竟有些控制不住。
琴弦绕颈急收,何挽惊喜地看向出手的灼华,“灼华。”
“铮——”
锐利无匹的红缨长枪在与银剑交锋中晃成了虚影,剑影重重似流星,二人各自将手中一枪一剑耍的出神入化,此番激烈的场景下,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
“啊啊啊啊啊你个疯子,放开昭儿!滚开!别碰昭儿!”裴云喉间被琴弦绕着,他口齿不清地乱喊出声。
长枪自高空而落,银剑横抬急挡,衣袖滑落间,谢澜之锐利的目光顿时捕捉到白水臂间的芍药疤痕。
苏承昭枪法精湛,可对上接近疯狂无意识的白水,渐渐感觉到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