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陶栀眼睛亮晶晶地扑过来,用软乎乎的声音问她:“妈妈,我说得好不好?”祁挽山又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幸福得让人心头发烫。
她和陶娇错过了陶栀牙牙学语的幼年,却以另一种方式陪她重新学说话。或许,这也算一种弥补。
普通孩子学会说话需要三年,但情况特殊的陶栀需要多久?没人知道。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初三之前,她在学校从不开口说话,干脆任由大家认为她就是个“小哑巴”。
“哑巴美人”这种标签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显得做作,可套在陶栀身上却莫名契合。
她长得乖,脾气好,成绩还拔尖,本该是青春期里最招人嫉妒的那类存在。但正因为她不会说话,那点微妙的敌意反而被悄然化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默契的保护欲。
除了少数想靠欺负她来博关注的幼稚男生,整个中学时代,几乎没人会讨厌她。甚至,大家都很喜欢她。
裴絮靠在实验台,在脑子里快速回想了一遍中学时代所听闻的关于陶栀的校园传说,越想越觉得,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人,确实值得邬别雪“不一般”的对待。
邬别雪也真是的,想给漂亮小师妹开后门也不直说,还拐弯抹角的让她“客观”一点。
不过一想邬别雪那冷冰冰的性子,本来也不会打直球,这倒才是她的行事作风。
裴絮一拍大腿,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了解邬别雪了,这下友谊肯定会地久天长。
于是又乐呵呵地开始卖力往学生会拉人。
知足常乐:闺蜜闺蜜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进学生会打工喵喵喵?
陶栀捧着手机停在卧室前,望着新发来的这条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一秒,卧室门被拉开,冷淡香气扑面而来。
陶栀抬眼,看见邬别雪清丽面容,身上溢出些微凉水汽,应该是刚洗完澡。
“师姐晚上好。”陶栀笑意未退,扬起脸朝她道。
邬别雪见她眉眼弯弯,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逗得她这么开心,但唇角也跟着不自觉地扬了扬。
九月末了,气温还是没退,白天热得像蒸笼,但昼夜温差在悄无声息拉开。
入夜的时候,从落地窗里流进的风已经是沁凉的质感。那盆阳台的小薄荷生得更好了,叶片饱满舒展开,欢快地在风里一抖一抖。
陶栀窝在床上给妈咪发消息,告诉她那些餐具已经到了,她已经洗干净也试用过,都很好用。
陶娇发来一个得意的表情包,然后转发了一长串西餐食谱过来。
陶栀仔细看了看,然后一一点了收藏。
晚上十一点半了,卧室顶灯关掉,只留了一盏书桌前的台灯。
邬别雪还在电脑面前改实验报告。
“师姐……”陶栀转了个身,面向邬别雪,轻轻开口喊她。
“嗯?”邬别雪敲动键盘的声音放轻了些,但是没有转身,“吵到你了吗?”
“没有。”陶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干净的双眼,发出的声音陷在薄被里,软软的。
她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邬别雪的背影。
台灯的光晕在那道挺拔单薄的脊背上镀了一层柔和的轮廓,轻薄的睡衣布料下隐约透出微凸的脊骨线条,匀称、干净,恰好贴合陶栀心底最隐秘的幻想。
随着湿热的呼吸,起伏又坠落。
她用目光浸透对方的身体,听到胸腔里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地回响,于是习以为常地开始用单纯的想法伪装自己。
她想,邬别雪应该好好吃饭的。
于是她放软了嗓音,尾音不自觉地拖长:“师姐,你有时间回寝室吃晚饭吗?”
没等对方回答,她又垂下睫毛,声音闷闷地补了一句:“我想试试做饭……师姐能不能帮帮我,给我提一些建议?”
小狐狸向来很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虽然没人明说过她撒娇的本事,但从周围人软化的眼神和纵容的态度里,她早就能精准推断出这一点。
挺好用的。
邬别雪停了手上的动作。
半晌后,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对方含笑的声音:“会不会做月饼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