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阮桃桃不再藏拙,彻底放飞自我回归本性。
湛蓝天幕下,她红衣烈烈,灿若骄阳,灼灼其华。
拈弓搭箭射矢如破,正中靶心。
掌声霎时如潮水般涌来,浩浩汤汤灌入白敛耳中。
他远远眺望着远方比旭日更耀眼的阮桃桃。
那一箭射得哪里是箭靶,分明就是他的心巴。
李玉书亦是看呆了而浑然不觉。
他觉得很奇怪,幻境中的小师妹好似变了个人,较之平日里更加夺目耀眼。
用熠熠生辉来形容都不为过。
主要她在,你便会自动忽视周遭所有人,眼中只容得下一个她。
阮桃桃收弓,朝身旁的姬泊雪挑挑眉:“该你了。”
姬泊雪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懒散样。
待他抄起弓,一切似又开始变得不同。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过程,出现得太快太过突然,以至于阮桃桃都未能反应过来,他手中箭矢便如闪电般划过,直接射穿靶心。
静,死一般的静。
下一霎,掌声如雷鸣般炸开,覆盖住周遭所有声音。
待掌声落下,姬泊雪声音刺一般扎入阮桃桃耳中:“看见了吗?这才叫射箭。”
他直勾勾盯着阮桃桃,不愿错过她脸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既主动去替她打饭,自是做好了服软、与她好好交谈的准备,谁知她根本不领情,又原封不动把饭还了回来。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二人其实很像,都是自尊心极强,傲气凌然的性子。
他偶然间听见过阮桃桃与锦里的对话,知她一直心心念念想吃食堂的酥炸鲥鱼,却从未抢到过。
向来讨厌麻烦的他愣是与夫子周旋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得以提前下课,从一群饿狼手中抢到最后两条酥炸鲥鱼。
能做到这种程度,于他而言,已是极致。她非但不屑一顾,还要处处挑衅他。
姬泊雪自尊心受挫的同时,隐隐带着几分迷茫与愠怒,不知不觉间,又与她“比较”上了。
阮桃桃自是不服气。
忿忿不平地在心中想:不就是射穿靶心?她也可以!
她抬手拉弓,又射出一箭。
靶心自是纹丝不动地位于原地,倒叫她劈开了先前射出的那支箭。
在围观群众的喝彩中,她昂起下颌,分外得意:“同样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旋即,一字一顿,一语双关道:“这,才叫射,箭。”
几乎就在她尾音落下的那个瞬间,姬泊雪也射出了第二箭。
这一箭是射在阮桃桃身前的靶上,非但将阮桃桃方才射出那根箭矢劈做均匀的两半,还一鼓作气射穿了靶心。
这下可彻底把围观群众给看懵了,抽气声此起彼伏响起。
甚至,还有人嫌没看过瘾,扯着嗓子恳请他们再多比拼几轮。
姬泊雪没应答,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明显有些受挫的阮桃桃。
阮桃桃神色专注地盯着自己身前的靶,眼瞳颤了好几颤,终于垂下脑袋,很是沮丧地道:“我输了,你赢了。”
明明一开始是想逼她认输服软,可听她亲口说出这话时,姬泊雪又莫名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稍稍思索道:“男女之间比拼力气本就不公平,更别说我还在仙羽门修了几年仙,赢你,着实胜之不武。”
他本意是想找个台阶给阮桃桃下,岂知,她听完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