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的浴室空间虽大,构景却有限。贺问洲关了灯,扶着她的腰,用浴巾将她裹缠着带到隔壁的全景浴缸间。电动纱帘缓缓阖上,整个城市的绚烂灯火化成一道道闪烁的焰火,若隐若现的,更添难以言说的昳丽色彩。
整个浴室内的光线黯淡后,透明玻璃顶里框入的夜空便如油画般映入眼帘。
舒怀瑾的呼吸一点点放轻,好似踩在云端,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掌控她的长指停下。
她不满地翕开唇瓣,眼里溢出丝丝委屈,控诉他的离开。
“小瑾。”贺问洲低缓的唤她名字,任由她拽着自己的长臂,有一下没一下地磨,呵出潮白的雾气,“等我先戴好。”
她哼哼唧唧的,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贺问洲俯身,耳廓靠近她潋滟着春色的唇,“嗯?要抱抱?”
他只能将她半拥在怀中,安抚她急不可耐的阵阵空虚。
不知过了多久,舒怀瑾始终觉得差一点,不上不下的感受让她整个脊背都弓成了一条线,眼里几乎要掉下眼泪来,泛着鼻音的腔调娇软得令人心痒难耐。
“贺问洲,怎么要戴这么久……”她几乎夹着他紧绷的大腿,泫然欲泣地低声抱怨。
贺问洲薄唇亲了亲她泛着薄汗的天鹅颈,眼里□□灼灼,艰难启唇。
“买小了。”
舒怀瑾眼里迷雾晃荡,将他给出的寥寥讯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遭,没听太明白,“什么?”
“我说,你的尺码买小了。”贺问洲横臂抱着她在浴缸边缘坐定,指尖再度往里探,一下又一下地吻过她的唇,上下温柔地照拂着,“还有别的吗?”
“在主卧的抽屉里。”舒怀瑾推了推他坚硬壮硕的胸膛,像一块难以撼动的巍峨高山似的,“你去找找有没有适合你的码数。”
贺问洲仍旧拽着她的脚踝,居高临下的姿态,使得顶光灯束自发稍洒下来,像被击碎的一缕乍现铁花,眉眼轮廓既锋棱又柔和,带着近乎于神祗般的清傲感。
“先满足你,我待会再去拿。”
舒怀瑾唇瓣倏地抿住,涂着晶亮甲油的脚趾头蜷紧又松开,身体一阵又一阵地异样酥麻几乎让她溃不成军。
原来在此之前,他一直在收敛着,“停一下……”
“怎么停?”贺问洲的吻沿着她的耳骨一路绵延,与其说是寻求她的意见,更像是调情,“换别的地方?”
不等舒怀瑾回答,薄唇下移,越过她的锁骨、纤薄的脊背,最后犹如一场细雨,将她身体里的榨出的水分一滴不剩地吞尽。
直到她瞳孔涣散,无力地攥紧他的手。
他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挺拔的鼻梁沾着湿意,静默地注视着她。看她在他的吻中如昙花般绽放,看她眼里溢出欢愉的泪,也任由她的指甲嵌入他背部的皮肤里,留下鲜红的抓痕。
谁能想到,人前淡漠矜贵的男人,此刻正心甘情愿地照拂着她。
哪怕他已忍耐到极致。
趁着她回神的间隙,贺问洲爱怜地吻了吻舒怀瑾的耳垂。
“等我几分钟。”
舒怀瑾渐渐从那种海天一线的颤意中收回思绪时,贺问洲抱着她步入浴缸旁石凳。她的手被他放置于脖颈前,眼前的男人眸色黯得好似深潭,“环紧我。”
她此时身体还软着,乖觉地照做。
彼此紧密相贴的过程无比漫长,起初他还十分耐心地缠着她的灵巧的软舌吮逗,见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一改往日的温柔,蓦然往里闯。
舒怀瑾唇线倏地扯紧,呜咽声混杂着眼泪,被他悉数吞下。
原来相爱之人做到最后一步,竟然是这种灵魂合一的奇妙感受。
没有想象中近乎撕裂般的痛感。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被温水泡涨的一颗种子,吸饱了水分,即将破土而出。
适应难以招架的感受后,她似乎体会到了一点乐趣,趴在他肩侧,小口地吐息着。
贺问洲:“感觉还好吗?”
舒怀瑾濡湿的眸子翕张,笑容晃荡着,在他汗涔涔的锋利下巴上印下一个吻,“好舒服。”
她从不吝啬于表达爱意和愉悦的感受,声音因他的节奏而摇晃断续。情与欲都是带着瘾症的鸩毒,一旦沾染,便如香甜梦魇般紧紧缠绕彼此,再难戒掉。
她用沾着细密汗珠的鼻尖去蹭他的脸颊,语气黏黏糊糊,“原来做ai这么舒服,贺问洲,你以后可不可以每天都和我做。”
“每天。”贺问洲这汪沉寂的幽泉都快被她煮沸了,意味深长的眸光将她牢牢困罩住,“我倒是可以做到,至于你——能受得住吗?”
他压低了声,恶劣地加重了力道,唇边溢出笑,“宝宝,说大话是要接受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