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贺问洲在,行李自然有人搬运,用不着她费心。舒宴清即便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经过上次的谈话后,两人互相颔首,显得生疏不少,尤其是舒宴清,扫过来的视线含着淡淡的锋芒。舒怀瑾主动示好,喊了声哥哥,舒宴清神色落向她,“路上累不累?”
“还好,我练了会琴。”
“飞机上怎么练?”
舒怀瑾抛砖引玉等的就是这句,故作天真地说,“贺问洲给我改了琴房。”
舒宴清迟凝几秒,嗤道:“蝇头小利。”
贺问洲倒是不在意好友的嘲讽,让人将行李箱搬上车。停在面前的车有好几辆,舒宴清为了来接她,特意让司机开了宽敞的商务车。
可行李箱有好几个,人却只有一个,如何决策成了大问题。
舒宴清面上平静无波,关怀地问她,“跟哥哥坐一辆?”
舒怀瑾嗓音发紧,求助似地看向贺问洲,“可是我想坐贺大佬的车哎……”
“和他腻歪了几十个小时还不够?”舒宴清冷冰冰地飘出一句。
“不够啊。”舒怀瑾坦然地眨眼。
“行了,坐我的车。”舒宴清毫不留情地斩断她的幻想,“让爸妈看见你坐他的车,像什么话。”
舒怀瑾闷声安静几秒,“爸妈知道我坐的是贺问洲的私人飞机回来的吗?”
“知道。”
“那他们……”
“你俩的事我不掺和。”舒宴清发话,“等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们自己跟他们解释。”
“哪有那么快。”舒怀瑾才被贺问洲哄得叫了老公,这会听到谈婚论嫁四个字,降下去的热意又浮出来,抿抿唇,当着贺问洲的又不好意思说绝,怕贺问洲身体力行地找补回来。
舒宴清知道她脸皮薄,正好把话题说开,“迟早的事。”
贺问洲眉峰微挑,在这件事上,同舒宴清保持着难得的一致。
然而这事对于还在上大学的舒怀瑾来说的确太早,具体还得听她的意见,万一她想等读完硕士、博士再考虑婚姻,他也只能干等着。
舒宴清继续点她,“你该不会想玩完拍拍手跑路吧?贺问洲肯放得下脸面让你走?”
舒怀瑾:“这不一样……”
打趣完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两人一道上了车,舒宴清忍不住抬眼看向最后排曲着长腿的贺问洲,“你坐我车?”
贺问洲反问:“不行?”
“行。”舒宴清余光瞥见舒怀瑾伸过去勾住贺问洲的手,贺问洲为了迁就她,坐姿微微前倾,看起来并不怎么舒适,再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悠悠叹了口气,“你就宠她吧。”
舒家长辈一早吩咐了厨房采买舒怀瑾爱吃的新鲜食材,院子里也添了不少花枝,处处一尘不染,算是为她接风洗尘。
舒父出来迎接,“贺先生,这一路小瑾给您添麻烦了。”
贺问洲不露声色地应,三两句话将舒父哄得眉开眼笑。
舒宴清无端冒出一句:“自家人,没什么好麻烦的。”
气氛沉默须臾,舒姥爷笑容慈和:“宴清说得没错,都是自家人。”
舒怀瑾忍不住腹诽,要是长辈们知道“自家人”的具体含义,说不定会炸。
老狐狸的尾巴就是比她会藏。
用餐顺序舒宴清做了调换,特意把贺问洲和舒怀瑾隔开,他坐两人对面,不时插。入话题,冒出一两句意有所指的话,将局搅得莫名。
用完餐,贺问洲赔长辈们下棋,舒怀瑾兀自回了楼上房间。
她觉得下面不太舒服,隐约有莫名的液体流出来。
从卫生间里出来后,她马不停蹄地下楼,对上贺问洲的眸光。
贺问洲见她抿着唇没说话,眼眸里藏着几分慌张,不顾长辈们异样的目光,柔了声:“怎么了?”
舒怀瑾耳根火辣辣的,胡乱找了个借口,“我的琴弦断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贺问洲不疑有它,当即站起身,将残局留给舒宴清,“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