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柯听了此话,一个不查,没看好准头,一颗孛娄掉在地上,滚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黑底金线的靴,熟悉的云杉木香,陆心棠笑得暧昧,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一旁的李思朝离开了。
赵柔柯垂着眼,便看到一张宽厚的手掌伸到她眼前,掌纹清晰,指腹有常年练刀留下的薄茧。
“我要的东西呢?”
赵柔柯这才想起来,宫宴那日她得知他的生辰是在中秋后不久,于是某天起了心思问他想要什么。周啸阑那日刚和程川执行任务回来,想了想,说他想要一个荷包。
赵柔柯当时点头答应下来,她从来没有拿过针线,那日在三姨娘的指点下,终于会穿针引线了。
可这拿针实在不如她拿笔轻巧自在,这几日她手上扎了好几个窟窿眼,可那针线就是不听话。今日小考刚结束,她本想出去给他买一个现成的,谁知他竟然来了。
她说道:“不是说好生辰礼么?怎么现在来讨。。。。。。。”
现下那丑不拉几的荷包就在她手中攥着,她害怕自己的绣工被嘲笑,捏着荷包的手往身后藏。
周啸阑道:“等不及了。”
可赵柔柯迟迟未开口,也未动作,于是他侧过身,仗着长手长腿,勾住抽绳,轻而易举就将她身后藏着的荷包拿在自己手中。
他看着荷包缎面上绣着的金黄色“橘子”,笑得很开心:“橘子?大吉大利,我很喜欢。”
赵柔柯本就羞耻于自己的绣工,眼下听到他如此说,眼睛都气红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垫脚就将那荷包一把抢去,看也不看就丢远了。
他们所站立的游廊不远处是一方池塘,赵柔柯没想到这么大力,竟将那荷包扔到了池塘中。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身影直直扎进水中。
好在打捞即时,荷包没有沉底,周啸阑捞起荷包,湿淋淋的回到游廊,一双黑亮的眼睛略带愠色:“生气打我就行,何必扔它?”
赵柔柯气道:“你连金元宝和橘子都分不清,还要留它作甚?!”说着转身就走。
周啸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细细看起手中荷包来。看了一会儿,他眉眼带笑,三两步赶紧跟上了人,哄道:“无论是金元宝,还是橘子,我都很喜欢。不过,为何是金元宝?”
如果绣的是鸳鸯或者比目鱼,他更喜欢。后半句他没有说,来日方长,她只要在他身边,他总有机会。
赵柔柯停下步子,她知道大宁送送荷包代表的是什么。可眼下她还未想清楚,绣鸳鸯,绣蝴蝶都不合适,绣其它的,她也不擅长。想来想去还是这元宝,比较好绣又不会让人多想。
她摸了摸鼻子,撒了个小谎:“元宝多实用,祝你日进斗金,不好么?”
周啸阑满心都是手中的荷包,眼下就是赵柔柯说他长得像块元宝他都能说好。
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书院。
*
北镇抚司,周啸阑不止一次的将荷包故意在程川眼前露出来。程川盯着那荷包,开口:“大人,这是绣的啥?太阳?”
他没察觉周啸阑的低气压,兀自说道:“我以为云蘅给我荷包绣小鸡仔已经够罕见了,还有人绣太阳?”
程川不明就里地挨了周啸阑一记,有点委屈地看向他。
周啸阑翻看着条陈,“上次让你查的长公主和清嘉郡主如何了?”
提到正事,程川赶紧收敛玩笑,正色道:“我正要跟你禀告。长公主与清嘉郡主的关系,是在驸马爷死后才开始变僵的。”
周啸阑丢下条陈:“因何事?”
程川皱眉,“还在查。我找人混进了长公主府,待取得更多信任,看看能不能探听更多消息。”
周啸阑点头,“之前帮孙谦害赵清远的锦衣卫家眷,有下落了么?”
程川摇头,“她们母子俩最后出现在云城,可云城已经让我们搜遍了,没有踪迹。”
“继续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