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室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四十多岁的男军医陆屈正埋头整理药柜,听见门被“砰”地踹开,头也不回就骂道:“又是哪个兔崽子皮痒了?说了多少次门轻点推……”
一回头,见韩戟抱着人大步闯进来,陆屈的八字胡立刻气得翘了起来:“韩戟!你这活阎王又来气我是不是?上回肩膀脱臼非要提前归队,上上回高烧39度还偷溜去拉练……”
韩戟把温相思轻放在诊疗床上,转头挑眉:“老陆,你这记性不错啊,要不要我帮你申请去情报科?”
陆屈抄起病历本作势要砸:“少贫嘴!这回又哪儿伤着了?肠子打结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啧,我没空和你哔哩吧啦的。”韩戟一把按住飞来的病历本,直接开门见山,“我老婆生理期肚子疼,你赶紧给看看。”
“韩少校,我这里不是妇科!”陆屈瞪着眼睛,语气里满是嫌弃。
韩戟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我记得你说你是中医出身。”
陆屈被噎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你小子就会给我找麻烦!”他一边念叨,一边来到诊疗床前。
温相思脸颊微红,眼里有些尴尬:“麻烦您了,其实我没什么事……”
陆屈点点头,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又伸手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直接说道:“没什么大事,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温相思更不好意思了,轻声说:“谢谢,不好意思,占用医疗资源了……”
韩戟一听就急了,眉头拧成了结:“没什么事?她肚子疼得脸都白了!”
陆屈气得胡子直抖:“你小子质疑我的水平是吧?要不我现在把你身上的血都抽出来,输给你老婆,补一下?”
韩戟一愣:“什么意思?”
陆屈冷哼一声:“你老婆是长期气血亏损,忧思忧虑,郁结于心。”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和温相思对视了一眼,“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
温相思睫毛轻颤,瞬间明白了他的暗示,连忙拉住韩戟的手腕:“走了,我没什么事。”
韩戟却不肯动:“为什么我老婆会长期气血亏损,忧思忧虑,郁结于心?”
陆屈气得想抄起手边的血压计砸他:“这我怎么知道?这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
温相思耳尖通红,拽了拽韩戟的袖子,声音软软的:“别问了……我们走吧。”
韩戟依旧不肯罢休,追问道:“那要怎么治?”
陆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是说了吗?好好休息!听不到人话是不是?”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重复,“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运、动,开、开、心、心!”
韩戟还想再问,温相思已经羞得无地自容,用力拉着他往外走。韩戟被她拽着,回头又瞪了陆屈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离开。
军医室里,陆屈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嘀咕:“这活阎王,倒是挺疼媳妇……”
韩戟把温相思送回去,嘱咐了几句,又急匆匆地走了。晚上6点的时候,他拎着打包好的饭盒,顺带把韩辰韩星也带了回来。
韩辰韩星一天不见温相思了,一见到她,立刻松开韩戟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鸟扑了过来:“妈妈!”
韩戟把饭盒一一摆好,又走过来,说:“我没空和你们一起吃了,我还有事。”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眉头微蹙,显然时间紧迫。
温相思点点头,嘱咐他:"那你记得按时吃饭,你胃不好。"
韩戟闻言挑了挑眉,带着训练场未散的硝烟味俯身,在她眉心烙下一个滚烫的吻:"好",转身时迷彩服衣角在暮色里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直到军靴声消失在楼道尽头,温相思才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里回过神,却听见餐桌边已经传来"吧唧吧唧"的动静。转头就看见两个小家伙正扒着桌沿,韩辰鼓着腮帮子像只囤粮的小松鼠,韩星则举着沾满饭粒的勺子冲她眨眼:"妈妈,爸爸偷亲你!"
"食不言寝不语。"温相思红着耳尖给两个孩子盛汤,可小家伙们今天在军营里疯玩了一整天,早饿得前胸贴后背。韩辰握着儿童筷使出"无影手",韩星更是直接把小脸埋进碗里,活像两只饿狠了的小狼崽。
"慢点,小心噎着。。。。。。"她话音未落,韩星已经举起空碗,米粒还粘在鼻尖上:"报告妈妈!突击队员韩星完成任务!"旁边的韩辰不甘示弱,立正站好时裤管还掉下来半截——显然是白天玩得太疯,连背带裤的扣子都崩飞了。
吃完饭,两个小家伙又看了一会儿电话,洗完澡上床已经9点了。韩星抱着她脖子说悄悄话:"今天小张叔叔教我们匍匐前进,哥哥把草坪啃秃了一块!"韩辰立刻炸毛:"那是战术伪装!爸爸说特种兵要。。。。。。"话没说完就被妹妹用恐龙睡衣罩住了脑袋,两个小团子顿时滚作一团。
温相思笑着把他们塞进被窝。不一会儿,卧室就响起两道均匀的小呼噜。温相思在黑暗中凝视着孩子们熟睡的脸庞,韩辰睡相霸道地呈"大"字形,韩星却像只小猫蜷在她的臂弯里。
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本《Macbe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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