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点多,温相思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她忍不住蜷缩着身子。
韩戟几乎是瞬间就醒了,长期在部队养成的警觉性让他睡眠向来浅,他撑起身子,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见温相思紧蹙的眉头和微微发抖的睫毛。
"肚子疼?"他低声问,嗓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伸手拨开她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皮肤,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温相思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吟:"我去点止痛药。"她试图撑起身子,却被韩戟一把按住肩膀。
"你躺着,我去拿。"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不知道在哪儿……”她试图起身,却被他一把按回被窝。
"你告诉我就行。"韩戟已经翻身下床,肌肉线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温相思说了药名和位置,看着他大步走向客厅,背影挺拔如松,肩线在月光下勾勒出凌厉的弧度。
一分钟后,韩戟端着一杯温水回来,掌心躺着一枚布洛芬。温相思接过药,指尖无意擦过他虎口的枪茧,低声道了句“谢谢”。药片咽下,她闭眼缓了缓,却听见一声轻啧。
韩戟皱眉盯着她苍白的脸,转身放好水杯,再回来时直接掀被将她捞进怀里。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小腹,力道适中地揉按,粗粝的指腹偶尔蹭过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经常这样疼?"他低声问,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间都是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温相思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热度,那股暖流从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些。她闭着眼,轻描淡写地说:"吃了药就没事了。"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
韩戟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没再追问,只是掌心持续传递着热度,直到她呼吸渐匀。黑暗中,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他低头看她,借着月光看清她睫毛上未干的湿意,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温相思从睡梦中醒来。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竟然已经九点半了!她暗骂自己一句“糟糕,孩子”,立刻掀开被子起身。
她匆匆披上外套,穿上拖鞋,快步走向客厅。屋子里静悄悄的,温相思心里疑惑,难道两个孩子还没起床?这时,客厅桌子上的一张纸条被风晃了一下,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走过去,挪走水杯,拿起纸条,上面是韩戟那笔锋凌厉的字迹:“保温盒里有早餐,孩子我让小张和老万带去玩了,你好好休息。ps:午饭我再带回来给你。”
温相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条的边缘,只感觉一股暖意从心底缓缓淌过。
她放下纸条,走向厨房,打开保温盒。里面整齐地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旁边是一个剥好的水煮蛋和两个葱花卷,典型的部队伙食。
她抿了抿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尾微微下垂,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温相思吃完早餐,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她站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那种熟悉的空虚感又悄然爬上心头,像一团迷雾将她笼罩。
她有些恍惚地走回卧室,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米色帆布背包,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本厚重的专业书籍——《高级口译教程》《外交翻译实务》《联合国文件翻译解析》,书页边缘密密麻麻贴着彩色标签,有些章节还被荧光笔反复标记过。最底下压着一沓泛黄的笔记纸,上面是她研究生时期整理的术语库,娟秀的字迹间偶尔夹杂着几处修改痕迹。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她手一抖,纸张飘落在地。她慌忙把东西塞回背包,刚站起身,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韩戟倚在门框上,迷彩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裤脚还带着训练场的红土。他目光扫过地上那张纸,又落在她慌乱收起的背包上,最后定格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视频里字正腔圆的英文解说还在继续:"。。。。。。astheinterpreter,youmustmaintainabsoluterality。。。。。。"
温相思手忙脚乱地关掉平板,屏幕黑下去的瞬间,著名翻译官张璐正在联合国会议上发言的影像消失了。她拢了拢耳边碎发,强作镇定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韩戟没回答,目光在她苍白的唇色上停留了几秒。他大步走过来,掌心贴上她额头,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细腻的皮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肚子还很痛?"
"不痛了。"她抬眼看向韩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现在不忙。"他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唇色上停留片刻,语气不容置疑,"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军医室看看。"
"不去,"温相思后知后觉被人撞见心事的窘迫和恼怒,语气也不自觉抬高,她不满地蹙眉,"又不是什么病。"
"温相思,"韩戟突然沉下声,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你别气我,行不行?"
她一愣,:"我哪里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