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鸢衣战战兢兢的扶着常昀初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心中乱成一团。
这人怎么突然杀回来了?莫不是找她算账来了?
刚走两步,常昀初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武鸢衣刚想松手,常昀初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看着他胸前被血迹染红的衣服,武鸢衣心中一骇,这可是将军大人啊,她都做了什么?
辱骂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随便一个罪名她都吃罪不起。
可武鸢衣并不想为此道歉。即使是将军大人,即使是她丈夫,也不能随便占人便宜。
两人各怀心思的走着,隐约听见身后的村民叹道:“武娘子下手太狠了,虽说丈夫好几年没回来,也不至于刚回来就给他一记窝心脚。”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将军大人啊。”
他两人的话听的武鸢衣脚下一歪,这些人是嫌她死的不够快是吧?还想着送她一程。
常昀初在她头顶发出一声低笑,武鸢衣不敢怒也不敢言的瞅了罪魁祸首一眼,常大将军一脸无辜道:“不是我说的。”
武鸢衣决定先发制人,“大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
“能能能,当然能。”
“可我怎么觉得,娘子不愿我回来,甚至还想让我死在外面?”
这一声娘子如鬼魂索命,把武鸢衣吓得浑身一哆嗦。
“才见面,又给我一脚,娘子心可够狠的,是嫌我死的太慢了?”
“不敢不敢。”
“不敢也没见你下手轻点。”
“已经很轻了。”武鸢衣小声嘟囔着。
“所以娘子,到底为何踹我?”见常昀初不得答案不罢休的模样,武鸢衣老实道:“我把你当成登、别有用心之人了。”
“娘子貌美,有这种担忧实属正常。敢问为夫有何逾规越矩之处,竟被当成登徒子,还望娘子明示。”
常昀初张口闭口娘子为夫的叫喊着,武鸢衣却感觉不到夫妻间那种小别胜新婚的浓情蜜意,没有半分真情,常昀初这样做的目的更似是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哪儿有人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跟你又不熟。
“娘子误会了,娘子发间落有杏花。”常昀初轻抚她的发鬓,手心里多了一枝红粉杏花蕊。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杏花娇媚,与娘子很配。”
这是韦庄的诗,他何故念与她听?是暗示她与他之间最终的结局?
纵被他无情休弃,也不能埋怨和后悔吗?
武鸢衣能理解他,他本意是想接家人去过好日子,却无端遭到武鸢衣的谩骂,如今他已是威震四方的大将军,自是不能受这种窝囊气,休妻再娶,任谁也不会说什么。
这一点他完全可以放心,她又不似那痴心女子,对他死心塌地。他若愿意休妻,武鸢衣千恩万谢,甚至愿意分给他一半的财产。
“娘子,我与以前可有不同?”
这武鸢衣上哪里知道去?
武鸢衣正想敷衍过去。就听常昀初继续道:“我可是一眼就认出娘子了,娘子始终没有认出我,实在让为夫伤心的很。”
“这个、这就说来话长了。”
“无妨,为夫洗耳恭听。”